“……”
——托兰提出要帮他训练？
林恩有些心动。
说真的，虽然他和托兰已经一起打黑拳打了这么久，但从头到尾算下来，他们其实只是拥有作为队友的合作，还从来没有尝试过以对手的身份进行切磋。
至于曾经用法师身份与正经盗贼对战过的经验……算来算去其实也只有魔兽森林那一次盗贼团的袭击，但那一回也是有些以撒和托兰从旁协助，并非单打独斗的局面。
地下格斗场倒是打过几场有盗贼的队伍，但那种地方的比赛，他都是以剑士的能力进行应对……倘若单纯只是施展魔法，完全按捺住身体攻击的本能，他其实也对于自己能不能打败一名优秀盗贼这码事缺乏了解，心里没什么比较稳的底气。
如果是托兰陪他训练……
“……但是你也要上场了吧？”
林恩犹豫了一下。
“明天你不是也有比赛吗。”
“那、那都没什么关系的。”
托兰颇为紧张地凑近一步，忍不住微微低下头，靠近一些，暗绿色的瞳仁自上而下死死盯住林恩的黑眸，透着股不易察觉的阴沉，双眼下方浮起一丝焦躁的暗色，语气急促：
“只是那些家伙，你根本没必要关注，我、我的时间可以全部交给你，这样你熟悉了盗贼的攻击方式之后——”
——你就会发现，你根本不需要对那个半兽人另眼相看。
不过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盗贼灵敏的听力捕捉到了去而复返的脚步声，托兰的声音就这么戛然而止，断在了一半。
“你们怎么还不走？”
以撒折返回来，看见托兰抿着嘴唇紧紧抓着林恩的胳膊，忍不住冲着两人挑了挑眉。
“在这里密谋什么呢？”
“……只是很普通的事。”
林恩很认真地回答：
“下午看完奥莉西尔的比赛后，我打算熟悉一下以法师身份对战盗贼的感觉，爱丽尔老师说——”
他还没想好究竟答不答应托兰好意提出的帮助，虽然对他而言这肯定是极为有利的，但托兰明天也有比赛，林恩觉得在这种时候还占用队友的时间，消耗掉队友的状态，反而是为了给自己增加经验……这其实应该慎重考虑一下，最起码也打听一下托兰明天的对手实力如何吧？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攥住小臂的掌心就猛地又是一紧。
“是——是这样的。”
托兰的眼神挪开，开始故意不看他，往一边的地面上落去，目光死死盯着地砖的缝隙，声音僵硬地开口：
“看完比赛后我会帮林恩熟悉一下盗贼的攻击方式……就、就这么定了。”
先斩后奏地满脸紧张敲定了行程，却又很快忍不住偷偷瞟着林恩的脸色，鼻尖都渗出了细细的汗珠，深绿色的瞳仁飘忽不定起来，从喉咙里挤出细若蚊鸣的试探：
“……好吗？
”
林恩：“……”
——明明是要给他提供帮助，托兰为什么看起来好像很心虚的模样，这幅小心翼翼的态度看得他都有些怀疑自己在托兰眼中的形象了……他认为自己不是那种性格很可怕的家伙啊。
“哦，那不刚刚好。”
以撒则赞同地点点头：
“自己人嘛，就算林恩一时忘了，不小心把法杖抡起来，也不会被别人发现，这不挺好的。”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连以撒都拍板同意，就不是林恩再犹豫的问题了，毕竟托兰虽然显然更熟悉他的兼职，但名义上的主修水法也是属于格外难对付的一类水法分支——毒系水法。
毒系据说是水法中最被人忌惮的一个种类，整天与毒液打交道，几乎个个都是擅长辨毒制毒的家伙，风评甚至糟到隐隐接近于盗贼……刚好托兰也正好就是盗贼。
托兰的社交比林恩都要惨淡，知道他是毒系水法分支的人没几个，可能更需要担忧的是运气太差撞到他的倒霉蛋——毒系水法能给人留下的心理阴影可一点儿也不小。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