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形下，云沛自然是没什么话好说，只是附和着说道：“外祖母说的，也是在理。”
“只是这事儿，如今实在是难办……”
许钰霜垂下了眼睛，仍是带着些许不解地道：“如若只是冬儿没有胎记也就罢了，小孩子长大的过程中，那东西会消失也说不准。”
“可是那丫头身上的胎记，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里说的“丫头”，指的便是月衫了。
云沛顺势问道：“那个月衫，她是买来的吗？”
这个问题不过是个幌子。眼下，没人知道她已经知道了月衫就是关妈妈的女儿这件事。而她这么问，真实目的是想问问那个关妈妈的来历。
许钰霜果然道：“不是，她是冬儿的奶娘，那位关妈妈的女儿。”
“要说起来，她和冬儿两个，还是前后脚出生的呢。”
许钰霜细细地给云沛讲述了当年的经过。
那时，杜心琼已经是第三胎了。从前伺候她月子的人都还能继续用，唯独乳母是要重新去找的。
按照以往的惯例，许钰霜都是至少要给女儿找两名乳母备着的。然而那一次，她这边刚找好了一个，计家的婆母便也出面，替杜心琼找来了一个乳母，就是如今的这位关妈妈。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我心里其实也犯过嘀咕。”
“你姨母生前面两个的时候，她都没这么热心过，偏偏就那次主动张罗了奶娘的事。”
不过，计家老夫人这也是一番好心
，杜心琼做人家儿媳妇的，当然也不能拒绝。为着亲家夫人的面子，许钰霜便也没再找更多的乳母来。
许钰霜仔细回忆着，“我记得那个时候，关妈妈说是生得晚了。她过来的时候，好像都还没出月子呢。”
当时，许钰霜刚刚生产完，状态并不好，所以许多事情，都是许钰霜替她拿的主意。
虽然计老夫人还是把关妈妈给送了来，但是许钰霜担心倘若用了关妈妈，日后传出去，会让计家落个苛待下人的名声。所以她只是把人收下了，并没打算用她，而是让自己找来的那个先顶上，再赶紧去找找别的乳母。
“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冬儿就格外地粘关妈妈。我找来的那个奶娘，她是一口奶也不吃。”
许钰霜无奈地说道：“有时候，就是你姨母要抱她，她也是不让的，只在关妈妈的怀里，才能安静下来。”
她叹了口气，继续道：“关妈妈也是个心善的，做事也尽心。”
“那段日子里，她几乎是抛下月衫不管，一心都扑在冬儿的身上的。”
再一次提起月衫，许钰霜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她再次重复道：“她的那块胎记……”
真的是巧合吗？
许钰霜的心里不停地犯着嘀咕，真的会有这么巧的巧合吗？
她的眉头愈蹙愈紧，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
云沛留意着她的神情，小心翼翼地试探，又或者说是引导着许钰霜，“外祖母，您是在
怀疑……”
许钰霜立刻抬起眼睛，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云沛连忙咽回了未说出口的话，换了个说法：“就算……真的是那样，又该如何验证呢？”
许钰霜想了想，说道：“事已至此，这个疑惑若是不能消除，你姨母家里日子也是过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