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洛耷下眼皮。
两个人都慢了下来，适才还在说着正事，这会儿却都没声儿了。
身后的柔软温热，贴合着。
宋祁于明显感觉得到，似有若无的。
这边靠墙，桌子后的活动范围不大，她们动作的空间也有限。
周围很安静，显得这儿挺压抑。
黎洛的手还放在鼠标上，没拿开。
只要宋祁于稍稍侧身，或是转个头，双方的距离又会再拉近一些。
……
书房的门没关，从进来后就开着。过道的另一头隐约有脚步声传来，但不是走向这边，而是上来取了东西再下楼，没在上面逗留。应该是帮佣阿姨，到上面收拾来的。
不过就算过来了也看不到这里，远处的书架遮住了此刻的场景，从外面看，恰巧就是视线盲区，发现不了什么。
大概有两三秒的时间，她们都没动。
网页界面停在租房那里，忽然又弹出一则广告。
一会儿，终究黎洛先有所反应，和上次的出神不同，这回是继续刚刚的举动，保持原样，该如何就如何。
黎洛平静，脸色坦然如常，柔声说：“我把地址发给你。”
宋祁于收起目光，继而望着电脑屏幕，同样从容不迫：“嗯，好。”
将链接分享给这人，黎洛点进自己的微信。不可避免的，宋祁于瞥了眼她的聊天框，瞧见自己被置顶了，和几个工作群组一起都在最上面。
黎洛大方，不觉得这个是什么见不得光的私密，也不担心宋祁于会瞧见什么不该看的。她的微信基本不私聊那些有的没的，除开和家里人以及几个亲近朋友的聊天，基本都是工作相关的消息，压根没有值得藏起来的内容。
宋祁于不动声色多打量了下，随即拿起自己的手机，点进微信，记下黎洛发给自己的地址。
把门禁密码一并发过去，黎洛忽而记起上次学车的事，说：“等到了那边再找个合适的驾校，趁暑假把证拿了。”
宋祁于应道：“行，到时候再看。”
黎洛说：“到北京了我再给你看看，尽量找那种离住的地方近的，不然每天出门也麻烦。”
宋祁于点点头：“随便，都可以，远一点也行，反正放假了我也没事做。”
放假了哪会没事做，后面还有很多计划和安排，毕竟接下来还有两个多月的假期，肯定还是得提前学一下专业知识，还有为一些考各种证书等等甚至是为申请公费留学之类的早早做打算。
鉴于这是之后的事了，还早，而且这刚高考结束没多久，黎洛暂时不说扫兴的话，只不着痕迹往后退些，不再那样挨着宋祁于，暗自拉远一点。
“离近些更方便，你也能多点时间做你的事。”黎洛接道，退出微信和网页，语气温和，“到了那边，可以先去学校转转……我应该会早一两周走，估计就这几天了。”
宋祁于问：“那边又在催了？”
黎洛：“昨天打了电话，今上午也有领导联系所里。”
“出分前就得走。”
“你可以晚点过去，还是报了志愿再离开也行。”
“之前不是说一路？”
“现在情况不一样。”
宋祁于挺有想法：“不急，又不是非得到学校才能报志愿领毕业证那些，我也随时都能走。”
黎洛说：“刘老师他们是想你留着，等通知书到了再过去。”
早就安排妥了的，眼下只是问问当事人的意向。
黎洛的本意是准备迂回试探，以为宋祁于多半会留下，至少待一阵子才离开江北市，或者先回淮安镇，但对方俨然不按常理出牌，突然转性了一般。
“这个也不影响，转到那边的地址就是了。”宋祁于说，顿了顿，有意无意提到，“我在这边也是闲着，在哪儿都差不多。”
倒也的确是，待在哪边都没多大区别，反正考试结束了，后面的流程没那么多复杂的要求。
何况这家里没了黎洛，到时只剩宋祁于和老两口，处境其实挺尴尬。异乡求学的滋味本就不好受，这人跟褚教授他们不亲，往常连话都说不上几句，确实不该把人留着。黎洛忘了这层关系，只顾着报志愿了，一下子转过弯儿来，还是同意带上宋祁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