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羲和她宁愿承担一切。她愿意牺牲自己,她也做到了,所以我更不能让你去杀她,这样她多无辜,明明她才是那个掌管着天地万物,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的天神!”
是吗?竟是她的错。
芷溟想不出来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事,可以去赎罪。
她又忽然忆起,那些记忆碎片里,泽湄总是把一些人押去归凤山。
可最终他们,她们都受不了那火焰,不是死了,便是疯了。
“炼出凤凰有这么容易?毕月乌,若你能够炼出凤凰,你不是早早的就应该已经炼出来了?”
“拜你所赐,我一直被困在东海。”
“不过你说的对,凤凰确实早就被练出来了,我现在所做只是在寻找那只凤凰——”
她说到这里,居然有了几分迟疑,再继续说的时候,已带了满腔的怒意。
那怒意和芷淳简直不相上下。
“但她不可能在术法上强过我,更别说强过入魔的羲和,那他留着那心又有什么用?还是交给我,总能勉强一博。”
“你在寻找?你在寻找非要把他们一个个都弄死?”
“当然,因为只有凤凰才能够承受这至阳之火的威力。”
“那你现在所做就是要试尽天下男儿郎。去寻找那只凤凰?”
“不止男人,只要我觉得可以一试,那我就要去试。”
芷淳忽然语带轻蔑地开口:“你在坎离塔待着的时候难道不也是这样?你与那些人做交易,凡是能够去归凤山的,你都会满足他们的心愿。”
“你本该继续下去,这因果皆由你而起,结果你却留下几句口信,一死了之。”
芷溟已被母亲那连番指责压得难以开口,她的心像是凉得结了冰,再难融化。
沉默片刻,她又继续道。
“若这百日内你们没有找到,又当如何自处?月珠会碎,到时候谁来救那些无辜的人。”
芷淳迫不及待地反驳她。
“你为何还在装傻骗我们?那百日期限不过是障眼法。那凛霜是泽湄的心,只有以她的心击碎羲和的心,到那时泽湄的命珠月珠才会真正碎裂。”
“尸骨如山,等羲和真的被救出来,她也不会原谅你们。”
芷溟被这两人刺激得方寸大乱,她简直不知该往何处发泄,往这瓮上来了几拳,可每一拳都像是打在了空气上。
她奋力往前飞,可这容器仿佛无边无际。
芷淳的声音还在头顶飘来荡去,每一句都说得咬牙切齿。
“这就不需要你再担心了。”
“你为什么觉得自己可以成为天神呢?你不过是个罪神而已。”
话音刚落,芷溟忽感一阵天眩地晕,这极天瓮带着她滚进了道观中央熊熊烈火。又不知是谁一阵动作,她落到了沙土堆上,泥沙缓缓下陷,一切再没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