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旁边的,则是狐假虎威的季明杰,和那个油腻的陈主任。再旁边的,就是喻安洲、温昕沅和两个没见过的小年轻。
而唯一空出来的座位,正是位于长桌正中央的中心位。
“抱歉,手头事情比较多,大家久等了。”陆深一边踱步,一边波澜不惊地说着客套话。
季明杰靠在椅背上,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却仰视着陆深,言语中全是按捺不住的亢奋:
“陆贤侄自然是贵人事忙,所以有些事做的,连表面功夫都忘记了。”
陆深居高临下地斜睨他一眼,并不搭茬,反倒停了脚步,浅笑一声说:
“难得今天温董和李院莅临,我怎么能坐这个位置呢?”
温以珏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而被称作“李院”的中年人则抬头笑道:“既然是陆氏的主场,陆总就不要推辞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陆深声线轻快,比平时更多了几分活泼。
他利落地坐下,浅浅环视一圈后,笑问:“劳驾各位前辈大张旗鼓地过来,不知有何指教呢?”
季昕予则默默找了个靠墙的凳子,坐在了一边的角落里,不自觉地将双手紧紧扣在了一起。
面对两边相互勾结的势力,这个在往日里象征权力的中心位骤然跌落,自云端掌握生杀大权的决策者,变成了泥淖中人人觊觎的脆弱美食。
而陆深,正孤身一人直面虎视眈眈的敌群。
“陆贤侄一向爽快,就麻烦陈主任直接开门见山吧!”季明杰又抢先于众人,神采飞扬地安排道。
作为发起人,他认为自己拥有超越温以珏和在场任何一人的发言权。
而那位陈主任则圆滑的多,分别与李院和温以珏示意过后,才站起身来开口。
“想必在场诸位都曾听闻,在城建项目公示期内,我们收到了一份《废标申请书》。”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分别看了季明杰和陆深一眼。
季昕予便也顺着他的动作,看到的是陆深依旧波澜不惊地侧脸,和季明杰嘴角掩饰不住的笑意。
陈主任并未看到什么特殊之处,便继续道:
“经过新一轮的举证的评估,委员会最终认定陆氏中标有效。”
陆深适时对李院和陈主任点头微笑,以示感谢。
“李院、陈主任,今天季某贸然请各位过来,是这项目上有些问题点,不得不提出来。”季明杰按捺不住,接过陈主任的话音,起身说道。
平日里其他人好歹顾忌着他温氏总经理的身份以礼相待,单单这个陆深,从来就不把他放在眼里,甚至几次三番地在别人面前令他难堪,他等待这个报复的机会已经等的太久了!
季明杰正了正神色,添油加醋道:“也是为了方便日后审查,要是有什么不合规的地方,不仅仅是您二位的过失,也怪我们做前辈的没好好引导不是。”
果然,听到这话,李院的脸色迅速黑了下来。
陈主任见此,朝着季明杰小幅摆了摆手,又使了个眼色,问道:
“既然是探讨,季总就请直说。这次招标所有流程文档均有存档,到底发现了什么问题?”
季明杰撤出座位,伸手招呼史晨过来帮喻安洲连接了屏幕,间隙中嘲讽似的对陆深说:
“流程当然不会出错,只是如果有人报价造假,想瞒天过海拉委员会下水呢?”
李院和陈主任的脸色变得十分僵硬,大抵是没想到唯唯诺诺的季明杰会如此犀利。
而从季昕予的角度看来,陆深的脸色却丝毫未变,甚至在进门时抿紧了的嘴唇都放松下来。
沉稳如陆深,一定早有防备吧!季昕予在心里默默宽慰自己,绞紧了的双手却丝毫没有放松。
一声几不可闻的提示音后,会议室前后两面墙上同时出现了影像,是一张整齐干净的报表,条目罗列的十分清晰,连季昕予这样的外行人也能看个大概。
“这份是不同时间节点下,各项建筑成本的市场报价表,相信在座各位都能很快发现问题。”季明杰傲慢地叉着手,挑衅地看着陆深。
喻安洲默契地顺着季明杰的话音,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