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贵英这才翻出来一个痒痒挠,“你转身,我给你挠挠。”
风鹤便翻过身,双手交叠枕在之间胳膊上。他偏头,露出半边削瘦的脸。
“又瘦了。”张贵英有些抱怨,“唉多吃点儿,不然人看了心疼。”她隔着病号服摸着风鹤的肩胛骨,一口气长长地叹出来。
风鹤没有说话,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睡着了?”张贵英压低了声音等了会儿,风鹤也没出声。
张贵英盯着眼前人苍白的侧脸,勾起些回忆。头一次见风鹤那回她还当是哪儿来的大明星,紧张得话都说不出。
十九岁的少年,如同初春破土而出的青松劲竹,一笑起来眼角眉梢秾丽无比,带着野性、透着张扬。
好似荒漠里神秘热烈的野玫瑰。
十年过去,再漂亮的玫瑰也终究在钢筋水泥的城市黯然枯萎。
“小鹤?”张贵英又低声叫他,在长久的沉默中,她忽地心里一紧,忙伸手去探对方的鼻息。
“张姐。”
对方忽地出声张贵英吓得缩了手。
风鹤依旧闭着眼,呼吸细得叫人惊心,“你说,白朝辞怎么一次都没来。”
“先生他,他忙吧。”
“不对吧。”风鹤掀开眼皮,淡淡地看着她,“他是不是怕亲眼见着我咽气啊。”
——
家里的月季怎么养都养不活,死了一批,又换了一批新的。
风鹤出院回家的那天,工人们正忙活着给院子里要死不活的月季剪枝。
隔着老远,风鹤都嗅到了那无可挽回的、萎靡腐败的味道。
“什么金贵花,养死了就当肥料埋了。”张贵英嘀嘀咕咕。
可风鹤知道,白朝辞不把这花儿养起来是不会罢休的。那家伙一向如此,凡事不按他心意生长的都会被一遍一遍,重新栽植进那片土壤,直到长出令男人满意的模样为止。
楼上的落地窗都加固了一遍,玻璃厚得看不清窗外的景。风鹤却每天都盘腿搁窗边坐着,盯着不知道哪儿发愣。
白朝辞还是不见他,这样也好,两边都落得清净。
“张姐,我想去院子里转转。”
张贵英停下手里的活儿,看着他,“先生说了,你没恢复好之前只能搁家里养着。”
张贵英:“他也是为了你好。你看看你现在瘦的成什么样子,下个楼梯都费劲。。。”
见风鹤又转过脸不再搭理人,张贵英识趣地闭了嘴。
过了一会儿,风鹤忽地说:“思勉放暑假没有。”
张思勉是张贵英的独生子,跟风鹤一边大,两人早年的关系还算好。
提起自己的儿子张贵英脸上克制不住骄傲,又强压眉眼间的得意佯装抱怨,“当老师的有什么暑假,还是得备课。”
张贵英提起张思勉就喋喋不休起来,啰嗦地扯了一堆。
“他喜欢我,你知道的吧。”
张贵英得意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风鹤背对着她,抬手食指轻轻敲击着眼前的厚玻璃。
“高中的时候,他借着酒劲往老子嘴上咬了一口——”
还没等他话音落下来,张贵英的手-->>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