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宥虽然没喝醉，但是脑子晕乎乎的，他斜靠在沙发上，单手磨着胀痛的太阳穴，蔫蔫地说，“给你点的啊，你不是老嚷着顾允珩嘛？照着他的模样点的，看看喜不喜欢？”
顾允珩：“别胡说。”
沈烁反应一会儿，喃喃道：“点的？”
“对啊，点的就是你的嘛，”祁宥笑出声来，“快跟他走吧，别老在我耳边吵吵了。”
“嗯？”沈烁闪过犹疑，他抬起头，看着顾允珩的一举一动，看他步步靠近，然后抬手碰了碰自己的额头。
顾允珩眉眼沉着，“不是前两天还在吃药吗？就敢喝酒？”
“什么药？”沈烁说，“我身体好，不吃药。”
“来的时候说了，昨天刚断了消炎药。”祁宥斜斜瞥过来，“老顾，你知道他吃药啊？你们……平时走得很近？”
祁宥一早就知晓沈烁对顾允珩有意思，但他一直不相信顾允珩会喜欢沈烁，这会儿忽然想起上次在港城，顾允珩对沈烁就很上心了。
又想起刚才顾允珩接电话的语气，他忍不住问，“老顾，你今天以什么身份来的？慌慌张张，急成这样？”
顾允珩没有回应，而是问，“他喝了多少，醉成这样?”
他垂眸揉着沈烁后颈，沈烁仰头看他，双眸亮晶晶的，微张着唇，唇瓣莹润，乖得不行。
平日锋利的棱角全被酒精磨平了。
“你面前的空瓶全是他喝的，还别说我这边的，少说也有六七瓶了，我估计他的极限就是两瓶，因为喝了两瓶就开始念你的名字。”
顾允珩目光微动：“念我的名字？说什么了吗？”
“没有，”祁宥乐道：“我倒是想问出点儿什么，不过这家伙嘴紧得很，啥也没说。”
顾允珩手往下一滑，指腹碰到了沈烁的脸颊，意料之外，被他一手推开了，沈烁两手捂着自己的脸，皱眉凶道：“你，别碰我了！”
“哟，”祁宥慵懒地喝着酒，调侃道：“怎么还不让碰了？”
顾允珩黑眸愈沉，剧烈的情绪波动让他疲惫，失而复得的喜悦因为他的拒绝短暂淡去，他抬起沈烁的下巴，嗓音沉着，“碰一下怎么了？”
“沈烁，我不能碰吗？”
沈烁照例推开他的手，“不能！”
顾允珩紧盯着他，“为什么？”
沈烁显出思索的模样，一字一顿地说，“会、生、气。”
顾允珩目光咄咄，“谁会生气？”
“顾允珩。”沈烁没有犹豫，“你别碰我，他看见，会生气……”
顾允珩微怔。
祁宥在一旁大笑，"名字倒是念了半天，结果认不出来人！"
沈烁意识像是短暂恢复了，这几句话说得倒是利索，不过说完就斜斜往一侧倒，半躺在沙发上，他扯了扯祁宥的衣摆，“几点了，你是不是该，该回家了？”
“回家吗？我可不着急回去。”祁宥故意说。
顾允珩看了眼时间，“人我带走了，今天麻烦你了。”
他试着去牵沈烁的手，不出意外，再次被他甩开，沈烁还是强硬地说，“别碰我。”
顾允珩呼了口气，他耐心地俯下身，把沈烁挡在眼前的头发往后拨，顾允珩问，“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沈烁眨了眨眼，就这么直直望着他。
昏暗的灯光模糊了眼前人的轮廓，加之醉意让他的视野出现重影，他看了好半天，期间还伸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