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个杀人犯,整天就知道逞凶斗狠,挨枪子儿都算便宜他!”
刘子进掐着腰,气得在原地团团转。
刚刚沈依雯嘴皮子叭叭叭,之后又来一个沈向东,他被俩人怼得哑口无言,如今在大队长那边,他风评已经坏了。他越想越不甘。
都是这年景闹的,如果不是粮食不够吃,他何必腆着脸挨人家羞辱。还有那个沈依雯!
以前傻了吧唧的,空有一身蛮力,但脑子不好使,这咋还突然变得聪明了?
刘子进愠足了一口气,这闷气压在心头上,真是叫他不吐不快。
“刘老师……”
夜色深了,扫盲班外,一个女的脸色煞白,像女鬼似的,她也没敢太大声,就只是小心地招呼了一声。
这正是董翠娥。
“你来做什么!”
刘子进脸一凛,急匆匆地冲出来,压低声音呵斥董翠娥。
他今儿才回到梅河生产队,但回来时听说了沈向西那件事,毕竟屯子就这么大,平时村头放个屁,用不了半晌就能传遍全大队,何况这回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起初大伙以为是沈依雯干的,但沈依雯请来公安自证清白,这事就成了个悬案。
可刘子进觉得,这保不准是董翠娥做的。
“刘老师,怎么办啊,你救救我,好不好,救救我?”
董翠娥哭着,急迫地拉住刘子进。刘子进心里一咯噔,险些甩开她。
这只柔软的手,即便皮肤粗糙些,可从前总是温温柔柔的,但也不知是不是夜太凉,竟让他感觉像一条滑腻的泥鳅,像一条阴狠的毒蛇。
刘子进怕被人看见,将她拽进旁边的小墙角,才压低声音问:“真是你?那个老沈家,那个叫沈向西的孩子,真是你干的?”
董翠娥捂着脸,一番委屈,小声哭了起来。
“我也是没办法呀,如果我家那个知道了,我还有命活吗……那孩子好像变哑了,还又疯又傻的,可万一他开口,万一他指认咱们,那可咋办啊。”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刘子进脸色发青,“快走,当心让人看见了。”
董翠娥心han,看出他想撇开关系。他对她的态度,也大不如前,活像她是个麻烦。
但凡刘子进能像以前那样,温柔哄劝地安慰她一番,她可能咬咬牙,全自个儿撑下来了,可如今,这心真是凉透了。
“刘子进!你还是不是个人?”
刘子进皱眉:“得了吧,逢场作戏,适可而止。你一个已出嫁的媳妇,背着你男的跟我在一起,谁不清楚谁,在这儿装什么纯!”
什么为了他,话讲得好听,可难道是他那把刀架在她脖子上,逼着她对人家孩子下死手的?刘子进是打定主意,想把自己摘清楚,免得这事情连累了他。
可——“万一事情曝光了,我好不了,你也逃不掉!”
董翠娥五官扭曲,神色阴狠,叫刘子进心浮气躁。
“又不是我干的,关我什么事!”他心里慌张,扭头就想走,可董翠娥一把拽住他。
深夜下,董翠娥的眼睛,明亮的惊人,可那种光芒,带着种阴森之感。
“咱俩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男人啥性子,你也一清二楚,一旦咱俩的事情传到他那边,信不信他能拿刀弄死你!”
刘子进瞳孔一缩,半晌,他才长吁口气。
“那你说,你到底想咋办!”
董翠娥定了定神,焦急地转了转眼珠。她突然想起一个人……“沈依雯!!”
……
这边发生的事情,沈依雯一无所知。她已经回到沈家大院,大房屋子只有十平大,其中土炕占了一半的面积。
土房子四面漏风,但土炕烧得暖烘烘。她在炕头铺了一套洗旧的被褥,很快就睡得像头小猪羔,那叫个香甜。
第二天,大队食堂开火时,钱丰收拍了拍手,让大伙朝他这边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