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应该知道，异常生物非常罕见，几十万人中或许有那么几个，一生中能遇到一次。”
“的确，但由于它的特殊性，异常生物每次出现，都会在社会上掀起一阵疯狂的追逐现象。”王明亮点点头。
“但异常生物并不总是对人类友善的，事实上，据我所知，百分之八十的异常生物都对人类抱有恶意，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是对人类保持中立态度，或者说，是不屑于产生态度。”余老师笑了笑，“但是换个角度想，所谓态度，不过是人类的一厢情愿罢了，对它们而言，人类只有能吃和不能吃两种情况。”
“能吃和不能吃……”王明亮心中一震。
“没错。”余烬笑道，“陆老师以前和我说过，在自然界中，唯一确定的法则就是能量的传递法则。”
“食物链？”
“对。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这是亘古不变的法则，也是规律。像是生物书上提到的灵魂类的异常生物，也就是我们平时所知的鬼怪，它们以一种难以理解的方式存在于我们身边，但限于一些法则，不能长时间存在，通常只有深夜才会在很偏僻的地方出现。”余烬用手摸了摸下巴，“它们和我们一样，同样遵守特定的规则，比如我们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它们就正好相反，因为惧怕阳光。再比如，我们有生老病死，它们同样也有，只不过很难被人类理解。”
“和我们一样，只是没那么明显？”王明亮睁大眼睛，感到内心受到了很大触动。
“是的，或许你的心里有一个刻板印象，就是把它们当做‘异常’来看。但在生物学家眼中，它们首先是生物，是可以研究并且分析的。”语文老师微笑道，“我们科学的发展史，不就是对我们不熟悉、不理解的现象中观察规律，并且加以利用的历史吗？”
“嗯。这个想法很特别。从食物链的角度来看，近百年来，人类几乎一直处于食物链的顶端，但异常生物，或许本身就位于食物链的更高处，只是极少见罢了。”王明亮点点头，随即好奇地问：“老师，您对这些这么了解，您见过异常生物吗？”
“或许见过。”余烬对这个问题显得有些犹豫。
“或许见过？”
“告诉你也没什么。我小的时候，和父母出外野餐的时候，曾经不小心误食过一种外表晶莹剔透的白色菌类。”余烬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当时的场面，然后接着道：“后来我连续一个多月，都产生了非常奇妙的幻觉，开始的时候，我能看到很多半透明的虚幻影子在身边走动，后来一到晚上，总能听到窗外传出奇怪的声音，关着灯的家里似乎有人在互动，但是父母出去看，却什么也没有。”
“后来呢？”王明亮听得心里发凉。
“后来啊，我一个人的时候，经常在耳边听到低沉的耳语，像是耳鸣，但又像是有人在说话，我试图听清楚话的内容，但怎么也听不清。”语文老师耸耸肩，脸上浮现出追忆之色，“直到我亲眼目睹了一场车祸，看到被卡车撞倒的那人，身体周围围绕着一圈黑色影子，它们的身形异常高大，消瘦，围着那人形成一圈，俯身看着他，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王明亮没有说话。
“后来那人死掉了，我当时被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惊恐地看着那些影子像是泡沫般融化在空气中……再后来，或许是身体适应了那种菌类中的毒素，幻觉再也没有出现过，一切都和平常一样，我再没有看见过虚幻透明的影子，也没有听见过那些声音。”余烬摇摇头，“我不知道那些影子究竟是幻觉，还是真实存在的，或许它们就是异常生物，又或许，它们只是单纯的幻觉，我也不知道。”
王明亮怔怔点头，下意识问道：“如果异常生物真的存在，并且对人类有危险，那么我们联邦有专门针对它们而建立的机构或组织吗？”
“谁知道呢？也许有，也许没有。”语文老师摇摇头，“既然生物课本中有这样的选修内容，说明有生物学家在研究它们，但究竟有没有一个特定的组织，我也不知道。”
“这样啊。”王明亮点点头，在心中暗暗思索。
语文老师所讲的内容，对他的思路很有帮助。如果把红影也看作一种生物，那么它一定也有着类似于生老病死的习性，这是生物存在的必然生物学规律，只要认真观察，就一定能找到其弱点和特性。
或许，公园里那个男人身上的黑影，与我身上的红影，是同种但具备不同习性的异常生物，他的黑影明显极端弑杀，残暴；而我身上的红影，性情比较温和，王明亮想到。
见王明亮似乎陷入了思索，余老师随意地拿起手表看了眼，“哦，已经不早了，你刚才不是说要给同学加油吗？赶紧去吧。”
“对！”王明亮猛地一震，看了下表，已经快四点了，这时候徐琳的比赛说不定已经开始了。
“那余老师，谢谢您的讲解，我有空再和您请教。”他立刻站起来，“我先回去了。”
“好的。”余老师微笑着点头道，“等陆老师回来，我会帮你问问，看他愿不愿意借这本笔记的。”
“谢谢您。”王明亮点头。
走出办公室后，他快步向着操场走去。
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人，只有几对三三两两结伴上厕所的女生，还有几个在校园里巡逻、穿着蓝色制服的保安大叔。
空中的洁白色云朵，如同棉花糖一般，飘在空中，闲适地飘荡。
校园里充斥着桂花香味。
“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他心里隐约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情。他一边走，一边回忆，但却没有发现异常，自己似乎也没有忘记什么事情。
可总觉得哪里不对。
或许是错觉吧，最近的神经确实有些绷紧了。
他摇摇头，走进操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