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是怎么了？
&ldo;你辞职了？&rdo;身后突然有人说了一句。
卢岩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嘴上叼着的烟掉在了裤子上。
后视镜里赫然站着刚才的那个鬼，卢岩一巴掌拍在后视镜上，镜子应声掉到了地上。
&ldo;你到底想干什么？&rdo;卢岩没回头，拿起烟头，拍了拍裤子上的烟灰。
&ldo;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看到有人过来就吓跑了，我怕被撞到……&rdo;身后的声音突然提高了，&ldo;你在镜子里也能看到我？我自己都看不到！&rdo;
&ldo;嗯。&rdo;卢岩回头猛地伸手挥了一下，手从身后的人身体里穿过，一股寒意瞬间裹住了他整条胳膊。
他收回手，没再说话。
&ldo;我叫……&rdo;37看着他的背影，想了半天没想起自己的名字，他有时候会忘掉自己的名字，一直没忘过的只有37这个数字，这是他的编号，&ldo;我叫……37……&rdo;
&ldo;三七？不叫田七么？&rdo;卢岩弹了弹烟灰，这鬼是投胎失败的中药么。
&ldo;我想不起来……我的名字了，&rdo;37叹了口气，&ldo;不过我过一会儿就会想起来的，到时再告诉你。&rdo;
卢岩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灭了，下了车跟他面对面站着：&ldo;你什么意思？打算跟着我多久？&rdo;
&ldo;不是不是，&rdo;37摆摆手，&ldo;我就是想跟你说说话，我死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人能看到我。&rdo;
&ldo;你没死的时候是个话痨吧，死了不投胎跟这儿找人聊天儿？&rdo;卢岩坐回车上，发动了小电瓶，不管这是真的，还是他神经错乱，他都不想再跟这个田七三七的呆着了。
&ldo;我想投啊，但是我死来死去每次都被扔回来啊，&rdo;37一提这事儿就很烦躁，&ldo;你以为我不想走么！&rdo;
&ldo;你……慢慢死，不要着急。&rdo;卢岩安慰了一句，把车往街上开了出去。
开到街上之后，卢岩看了看残存的一个后视镜，没看到人了，松了口气。
刚想拧拧油门加速的时候，后视镜里37的脸突然从他肩后探了出来：&ldo;你能帮我个忙么？&rdo;
&ldo;操！&rdo;卢岩猛地刹了车，吓出了一身冷汗。
&ldo;摇啊摇……摇到奈何桥，不，摇到外婆桥……&rdo;37的声音就贴在他耳边，&ldo;后面一句是什么？&rdo;
卢岩觉得自己头都开始疼了，扶着车把咬了咬牙，定了定神：&ldo;……外婆叫我好宝宝。&rdo;
第三章王斧头
&ldo;谢谢你……谢谢……&rdo;耳边的声音像是猛地松了口气，慢慢变得小声，接着就消失了。
卢岩回头看了看，身后空了。
他听说过，如果鬼被困在阳间，往往是因为夙愿未了，比如喜欢谁喜欢了半辈子结果没来得及表白就挂了，要不就是半截儿身子埋了还留个脑袋在河底呆着……总之就是得有人给他了却心愿才能去投胎。
按这个说法，这个小鬼就是因为不知道外婆桥下一句是什么所以被困住了？
卢岩重新发动了车子，有点儿哭笑不得，这得是个多死心眼儿的鬼啊……
卢岩到家的时候快十点了，楼下小街的夜市摊已经都摆上，各种小吃热的凉的甜的辣的，一盏盏挑在红色篷布下的灯在路两边排成了两行。
他减了速，开着小电瓶缓缓从人群和乱七八糟的摊位前穿过。
文远街这片儿算是老城区最旧的街区，治安问题长驻本市新闻头条，环境脏乱差，几十年生活在这里的人都带着独特的气场，跟这片街区混然一体不分你我，出门往街上一站，脑门儿上就写着文远俩字儿。
卢岩把车停在了一个摊位前，烧烤麻辣烫啤酒，摊位上已经坐了两桌人，站在烧烤架后面忙活的一个大着肚子的年轻女人抬头看到了他，愣了愣喊了一声：&ldo;岩哥？你今儿不是夜班吗？&rdo;
&ldo;给我几串牛肉。&rdo;卢岩招招手。
这个女人叫许蓉，住卢岩楼下，肚子里的孩子六个多月了也不知道爹是谁，卢岩跟她合伙租了个摊儿，他夜班的时候就许蓉出摊，钱各自分开。
&ldo;正好多烤了几串，&rdo;许蓉用塑料袋装了几串牛肉串走到他身边，胳膊有意无意地在他手上蹭了一下，&ldo;要啤酒吗？&rdo;
&ldo;不。&rdo;卢岩抬手在她胳膊上弹了一下。
&ldo;哎哟！&rdo;许蓉喊了一声，卢岩这一下劲儿不小，她皱着眉用力揉了揉胳膊，&ldo;干嘛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