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枫桦道：&ldo;怎么分?&rdo;
刘砚：&ldo;等蒙烽和张岷回来，让他们带咱们走，那边的镇子里可以住人。&rdo;
谢枫桦道：&ldo;会产生bào乱吗，我看这里还有不少人忠于他……尤其他的小弟们都是亡命之徒，有点危险，万一抓人当人质，你怎么办?&rdo;
刘砚叹了口气：&ldo;之前尽量避免和他产生摩擦，就是因为这个。你们不能把所有责任压在我身上，就没有别的人动过念头么?&rdo;
谢枫桦摇了摇头：&ldo;对不起，很惭愧，我从来没和黑社会打过交道。&rdo;
她想到流血事件一开始，不知道得死多少人，不禁打了个寒颤：&ldo;你总不能把跟着他的所有人都杀了……&rdo;
刘砚：&ldo;这非常头疼，我不敢完全相信胡珏，也不敢找他商量。假设事情朝着最坏的方面发展，要和林木森火拼，他输了，死了，留下他的十来个小弟们，就不会表面顺从，却怀恨在心，以后杀其他人报复么?要么一次全部屠杀掉?把……他们集合起来，挨个一人一枪吗。&rdo;
谢枫桦抿着唇，事情十分难办。
&ldo;咱们这个小小的流亡队，现在形成了好几层阶级呢。&rdo;谢枫桦说：&ldo;金字塔的顶端，是以林木森为中心，包括他的小弟们的圈子，他们除了训练，几乎不用去出任务。也不需要面对太多危险，只要坐着吃就行了。&rdo;
刘砚点头道：&ldo;一旦林木森失去首领的位置，他们就得像其他人一样劳动，特权地位没了，都会怀恨在心。你们不能拿枪逼着他们干活，也没法劝服他们，这些种子埋藏在心里，迟早会引发出来。屠杀他们吗?全部关在一个房间里，其他人拿着枪在窗子外面杀?我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放逐他们?如果有人要报仇，一定会回来添乱。&rdo;
谢枫桦沉默不语，又道：&ldo;确实很难办，第二个圈子是你们这些在干活的人，这没什么好说的;第三个圈子就是我们这些人了，只能尽力帮忙。&rdo;
刘砚说：&ldo;有什么办法，是能让林木森安分点，其余人又不伤筋动骨的。&rdo;
&ldo;挑拨离间。&rdo;谢枫桦轻轻道：&ldo;让他们自己内斗，林木森就没空做别的了。胡珏说不定有办法，但你得先确信他不会出卖咱们。待会我也去和闻弟谈谈，他不是坏人。&rdo;
刘砚点了点头，开始思考矛盾爆发后，所有可能发生的状况。
谢枫桦抬头看了一眼，说：&ldo;闻弟跟着牧师走了。&rdo;
刘砚马上沿着操场走去，吴伟光打开圣经，摸了摸闻且歌的头，低声说了几句什么。闻且歌双眼通红，肩膀不住抽搐，似乎在哭。
&ldo;宗教的洗脑力量确实挺qiáng大。&rdo;刘砚道，他和谢枫桦在走廊停下。
谢枫桦微微一笑，说：&ldo;哲学在于&lso;思&rso;，而宗教在于&lso;信&rso;，当&lso;思&rso;进入迷茫，人类就会转而为信。其实终其本质，都是在讨论生和死的问题而已。&rdo;
刘砚道：&ldo;但像闻且歌，你觉得他会被牧师洗脑么?&rdo;
谢枫桦莞尔道：&ldo;不一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哲学想法，你看他在雪地里站了一早上，不就是在&lso;思&rso;么。&rdo;
&ldo;对于愧疚的人，恐惧的人，陷于苦痛的人，凭&lso;思&rso;无法获救的人，宗教就成为一剂良药。&rdo;
&ldo;但对于意志坚定，心神宁静的人，这些人永远也不会被它影响。&rdo;
刘砚笑道：&ldo;其实我有信仰，我心里的神祗另有其人，他或许比救世主更qiáng。&rdo;
谢枫桦道：&ldo;胡先生呢?他垮了么?&rdo;
刘砚答道：&ldo;我看他已经有点扛不太住了……副手什么的，真是谁干谁倒霉。&rdo;
远处，闻且歌抬头，眼眶红肿，看了刘砚一眼。
吴伟光说：&ldo;死者已逝，闻先生，你有忏悔的心，主将赦免你。从此耶稣的宝血将流淌在你的身上，驱逐你内心的魔鬼。&rdo;
刘砚走向他们，牧师合上了圣经，说：&ldo;刘先生让我前来，我们在此一起恳请你，在面对邪恶与蛊惑之时，勇敢夺回你的灵魂。&rdo;
谢枫桦道：&ldo;闻弟。&rdo;
刘砚道：&ldo;闻弟，你不是坏人。&rdo;
闻且歌闭上眼，点了点头。
&ldo;谢谢。&rdo;闻且歌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刘砚道：&ldo;现在请你告诉我，出发之前，林木森是怎么交代你的?还有别的内容么?&rdo;
闻且歌看着刘砚，嘴唇有点发抖。
刘砚：&ldo;是林木森让你杀了他们的?你明白我的意思，闻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