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被挑起的情绪急剧下降，却不想这场精神上的较量还没有落下帷幕。他听见身后的男人抬起脸来，亲密地吻了吻他的眼皮，变换了声调，“哥，这是作为你“你要和他分手吗？”（二更）程焕靠坐在温泉里，陆云商靠坐在他的胸前，彼此拥抱着温存，两人都是餍足的模样。等程焕终于缓过劲儿来，冷静一些，他问陆云商，“我这里有一段十分有趣的录像，你想看吗？”怀里的身体瞬间僵硬，他刚感觉到奇怪，就听到陆云商有些气愤的声音，“你录像了？！”意识到误会，他赶紧解释：“当然没有，任何影像只要拍摄就有被流出的风险，我怎么舍得别人看你一眼？”陆云商夸张地打了个抖，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程焕脸热，在陆云商的耳廓上咬了一小口，执着问道：“你到底看不看？”陆云商：“你不是很怕我睁开眼睛吗？”程焕语气骄傲，“没事，我手快，在你看见我之前，总会捂住你眼睛的。”“…………。”陆云商哭笑不得，“行了，别卖关子了，知道你制造神秘感的能力很强，不用再展示了。”话音刚落，他就被抱出了水面，紧接着，男人迈着沉稳又快速的步伐，带他回到了房间。很快，他被放到床上，仿佛这个幼稚的男人也十分期待着他看那个有趣的视频。或许是受到场景和处境的影响吧，他现在对于视频内容可能性的猜测，只有各种类型的不可描述。幼稚鬼给他披上浴袍，自己坐在他的身后。“睁开眼睛吧。”随后伸平手掌挡在他的眉毛处，“我开灯了，你慢慢睁开适应一下光线，适应好了，自己点开。”本是抱着轻松的心态去迎接那个视频，但视线范围内清晰以后，看到面前平板上暂停的画面，他却瞬间失去了点开的勇气。那是一段监控视频，时间显示是今晚，大概是他正在猜测落地窗方案的时候。而画面的正中心是两个人，其中一个他再熟悉不过。是辛腾。都不用点开暂停键，他都能猜测到视频的内容，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明明他刚刚才和辛腾谈过，明明辛腾也看似真诚地满口应答，明明他都做了那么大的让步，肯将一切一笔勾销，只要重新开始。他给了这份感情太多机会，因为这份感情太深太重，他觉得值得。但是，辛腾不值得。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开口问了个没意义的问题，“这录像是从哪里来的？”“这是酒店的一个小酒吧，如果你不喜欢看视频，现在过去应该还能看到现场。”程焕知道这对于陆云商来说太残忍，但他又十分庆幸，是他亲手将辛腾这把刀落下，无论陆云商如何伤心，身边都有他安慰，“至于怎么来的，我不是说了吗，任何影像都有被流出的风险。”刚才还和谐温暖的氛围，瞬间降至冰点，陆云商看着平板上暂停的画面，久久不言，久久不动。程焕也贴心的没有打扰他看着陆云山的指尖，反复试探，又反复收回，用力地攥着平板的边际，手背上的青筋已经条条暴起。最终，陆云商声音平静的开口，“原来人变坏了之后，就没办法变好了啊。”他正想着，回应一句什么来安慰，啪嗒一声，平板的画面上多了一点水渍。没有放纵的痛哭，也没有隐忍的啜泣，陆云商就这样平静地，流下了一滴无声的眼泪。那滴眼泪几乎快要干涸到平板上，陆云商终于有了进一步的反应，反复纠结的手指有了动作的力量和勇气，他点开了暂停键。画面里辛腾，坐在卡座中间，身边围绕着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瘦小的男生动作大胆，直接坐在了辛腾的大腿上，而辛腾左拥右吻。视频的结尾，辛腾牵起了那个动作大胆的男生的手腕，一起走出了这一监控范围内。至于他们去了哪里去，做了什么，谁都不用多解释，陆云商心知肚明。视频播放完毕，重新回到初始的暂停画面，他把平板放到一边，没有看到卡座角落，看戏一般翘着二郎腿抽烟的程融。“你要和他分手吗？”程焕再一次问出了这个问题，而这次，他对陆云商将要做出的回答拥有无比的自信。陆云商：“嗯。”程焕：“现在吗？”陆云商苦笑一声，“你怎么比我还急？”程焕却没有理会这句调侃，关上灯，拿起被子，抱住陆云商，将两个人一起裹进温暖里。程焕：“你不用在我面前假装没事，尤其不要用笑来掩饰难过，我们抱一会儿好吗？”陆云商没有说话，默默地接受了这个幼稚鬼的安慰。但是，他陆云商向来是个坚强的人，对于身后这个幼稚鬼来说已经很例外，因为他无数次在这个陌生人面前展示脆弱。今后不会了。他将伤感的情绪暂时封闭起来，现在，他要处理自己和身后这个男人的事。陆云商：“下次见我的时候，请务必装作不认识。”这次在怀抱里僵硬的人变成了程焕。是啊，陆云商和辛腾分手了，他应该高兴的，但是这也就意味着，陆云商没有了继续帮辛腾争得资源的理由，这场荒谬至极的交易就此结束了。他没有了再与陆云商肆意亲密的机会。他没有说话，只是收紧了双臂，脸颊紧紧贴着陆云商的侧脸。“其实我要谢谢你。”陆云商小声道。这次，他没有再提醒这个男人，不要在事后做太多多余的小动作，他给了这个男人太多例外。“假如我真的和不同的交易对象做了，首都就这么大，大概率都是我认识的人。”“本来就有很多富家子弟看不惯我，他们会不会遵守约定，会不会保密交易，都是一个未知数。”“人在陷入一件事情的时候真的很可怕，现在回想我做出这个决定，真的很愚蠢。”可能是太想保住这份感情了吧，可能是看着在家里因创业失败而颓废的辛腾太着急了吧。也可能是那段时间事业上过于顺风顺水，对辛腾涌现了莫名的愧疚。也因为事业顺风顺水，分给了感情太多眼神，病急乱投医，做出了这样不顾后果的决定。他叹了口气，拍拍身后男人的胳膊，“放开我吧，再见了。啊不，是拜拜。”可身后的男人却再一次将他勒紧，这动作都不能够称为是拥抱，更像是禁锢。“不要，我不要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程焕：小狗收到】“不要，我不要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你不想知道我是谁吗？你不想知道我纹身的图案吗？”程焕的语速有些快，情绪急躁地很明显。陆云商笑了笑，“你在和我玩一千零一夜吗？小朋友。”“我！”程焕已经没时间在意这不恰当的，他不爱听的称呼，他不想断掉这个身份和陆云商的联系。至少这一阶段是不能的。陆云商太会隐藏情绪，分手那样一个艰难的决定，陆云商憋了多大的负面情绪在心里，不得而知。作为程焕的时候，陆云商会和他讲心事，可程焕毕竟只是一个的19岁的“单纯”男大学生，陆云商只会和他说表面。当前这个身份，虽然也被陆云商调侃为小朋友，但他们在某种情程度上来说，比“陆云商和程焕”这种关系更为亲密。不仅是因为身体上的过度交流，更多的是因为精神上，他掌握着陆云商最深的秘密，他知道陆云商经历过的肮脏，他接受过陆云商短暂的脆弱。如果陆运商需要倾诉，这个身份显然比程焕更为合适。像一个树洞，像一个保险柜，一个不会说出秘密的负面情绪接收器。但他又不忍心强求现在的陆云商。“你现在有我微信了，不管是需要倾诉，还是想找个人倒出负面情绪，又或者想用更激烈的方式发泄…”“随时联系，好吗？”程焕语气祈求，都快暴露本音。“我不…”陆云商。“别说不需要。”程焕立即打断，“别太快下结论。”陆云商顿了顿说：“我知道了。”第一次，他们做完之后，陆云商没有表示要离开的意思，程焕也十分配合，用世界上最适合安慰的动作，拥抱，沉默地陪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