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一装作无事，正常跟在高起身后。他左右看了看，见没有经过的吏员低声道：“苏氏攀上了郑府，大爷与过来的人有些不愉快。”高鸣右手负在身后，左手环在腰前。他左手摩挲着腰上的铜制的腰口，沉吟片刻看着前方嘴唇蠕动：“你去驿站，客气些。”几个字相一就明白了主子的吩咐。他思考片刻后开口：“可否入府？”高起转身看了看周围，然后望着他垂下的脑袋动了动腰前的手指。相一目送高起的背影消失不见，平静转身离开户政司。“哇，小鸢你看，这铜锁好多模样，还有这。”郑渊一脸笑容把玩摊上的铜制品，还不忘招呼苏鸢。一行人用了饭正在铜城大街一边消食一边逛街。苏鸢见咋咋呼呼的郑渊笑跟着道：“这是铜城，铜制品当然千奇百怪。”郑渊提起一个铜炉研究片刻，向大义招手：“付钱。”然后他看向苏鸢：“这小手炉你冬日暖手正好。”“不可不可，你现在还是书生哪能这么挥霍。”苏鸢连忙拦住对方。苏衍端详摊上物品，大到铜盆，小到衣扣。他思考后看向摊主：“大叔，这是你们自己做的吗？”摊主对方为什么能问出这种常识的问题，反应过来知道对方是外城人点头道：“自然了，我们那条巷都是做这个的，小兄弟你放心。”“你们技艺挺好的，是不是铜钱也会做？”跟郑渊说话的苏鸢听到连忙回头。她看向摊主急忙道歉：“不好意思呀大叔，我弟第一次来铜城。”然后她看向苏衍：“这铜钱的模子可是被官府管控的，可不能瞎说。”摊主也受惊不小，看向一本正经的苏衍双手摆动：“可不兴这么说呀小兄弟，盗制铜钱可是杀头的死罪，你可别冤枉我们。”几人离开摊位，郑渊笑看沉思的苏衍开口：“我今日倒理解到那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小衍你跟小珑在一起久了，好奇心也长进了。”苏衍平静扫了他一眼：“银钱是民生，我自然得关心。”苏鸢看了眼苏衍。比自己小几个月的男孩已经比自己都高了，其实小衍对政治敏感度很高的。她看着来来往往的铜城百姓，这座城里浓郁的金属味道，怎么可能没有假币呢？大街人来人往，心思复杂的苏鸢只能放下，不时与郑渊几人说笑。“哇这个面具好高格，小鸢！小鸢！”苏鸢一回头，看着杵到面前的人脸面具呼地一退。她想也没想就一巴掌拍上去：“让你吓人，让你吓人！”“你不觉得戴上很神秘吗？”郑渊嬉笑举着面具躲着苏鸢追打。“我看是神经。”说完的苏鸢看着他警告：“我劝你不要买。”“我就要买！”郑渊示意大义付钱。大义苦着脸掏出最后一颗碎银。苏鸢看着郑渊好似在看大冤种。这种古黄色面无表情的人脸拿回去除了能吓人啥用都没有。郑卓然都喝了一盏茶才见几人走进驿站。他见大义怀里抱着的物品无奈起身：“你说说你一个男子怎么如此爱买物件，有没有给你娘买礼物？”郑渊已经放下面具，拿着一把玲珑小刀舞动，听到郑卓然的话楞然：“啊？”“你呀，真是白养了。”郑卓然向一旁贴身小厮招了招手：“把房牌给小鸢。”“请问可是鸢姑娘？”苏鸢抬眸看去，只见驿站门口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正笑看自己。虽然对方看起来书香墨浓，但苏鸢一下就看了出来应是小厮。她心思扭转马上了然，从容颔首：“现在没时间，明早来接我们。”额相一看着直径离开的苏鸢几人有片刻怔楞。郑渊嗤笑看了他一眼，回头连忙追上苏鸢：“小鸢，明儿我陪你去吧？”苏鸢柔和回道：“你明日要去定制兵器，下半晌就得返程赶路去下个驿站，放心，我很快就去找你。”相一见郑渊与苏鸢有说有笑的态度，沉吟片刻，向郑卓然拱手客气告辞。下值凳上马车的高起放下揉眉的手，侧首看向相一：“她真如此说？”“是，属下还未开口，她就猜到了属下身份。”相一垂眸回道。高起手放在旁边的茶台上。相一听到主子手指的敲打声，知道对方在思虑。他提壶倒水递上开口：“主子这苏氏到底什么意思？找您帮忙的是他们，怎么现在端着的也是他们。”“大京苏氏呀~”高起嘲讽勾唇。他透过浮动的窗帘缝隙看向外面：“我倒要看看，落魄的贱籍都不如的苏氏有什么底气给我端着，去雅斋。”相一懂了，掀开车帘看向车夫示意改道。雅斋是西北这边有名的茶肆，几乎西北方的城镇都有分店。苏鸢听到对方又来找，还说雅斋见面时。她放下碗筷拿出帕子按了按嘴角，矜贵睨了眼相一启唇：“难道贵府已经狂妄得连基本礼仪都不知道了吗？”相一本以为苏鸢听说主子等候，放下碗筷是要跟自己走，没想到对方如此不识抬举。他抬眸神情不悦。只是看到同桌的郑家人，还有苏鸢从容的神情，他按捺不满理智垂眸：“叨扰，小的稍后再来。”苏鸢听到身后的人离去，心无旁骛给苏衍夹了块肉闲聊：“感觉铜城的羊肉没有悍州的清香。”因为苏鸢拒绝而忐忑的卢婉蓉，实在没有心思附和。苏衍抬手夹起放进嘴里仔细品尝后看向苏鸢摇头：“我觉得没不对。”郑卓然看了苏鸢一眼，然后笑道：“小鸢是巧舌，你不说我都没尝出来，的确是没有咱们悍州的香甜。”“是吗？”郑渊再夹了一块扔进嘴里。他左右看向几人茫然道：“我怎么觉得都一样。”苏鸢抿起嘴角摇头叹息：“看来你们味觉不太灵敏哦，不过这样的好养。”她笑看郑卓然调皮笑道。郑卓然一听含笑打量健壮的儿子：“这倒是，从小阿渊就不挑食，出生时你莲姨身体伤得厉害，当时没找到奶娘前，大渊米糊糊也喝得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