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苏鸢等人知道的，不过她们对自己喂养的羊有信心。巡查完的张成柱向镇上找来的帮工摆了摆手：“出圈，送羊！”一旁苏氏的族人松了口气，能出圈说明对方不会计较剪毛的事。苏鸢敢剪肯定也是问过郑卓然的。而张成柱也知道苏氏与郑家的关系，当然不愿做这种为难人的小鬼。“张大人，不知道我们是送县还是送城里？”苏绰跟在张成柱身旁衬得张成柱才是随侍一样。张成柱挺着胸，本来因为健壮的身子穿着夹袄更显虎背熊腰。他侧首看了眼粗麻也掩饰不了风华的人，有些讪讪摸了摸鼻子回答：“你们这批羊还不错应是送去县里，由县交给城。”说到这里他看向苏绰露出些笑容：“没想到你们这些文人放羊也有模有样，放心，我会给你们说些好话。”若是能被城里看上，送的就是些大酒楼，价钱补贴也会高些，苏绰面露感激带笑颔首。这次送羊苏鸢没去，自从她打算年后去邽兰城，就想尽快让族里姐妹们独当一面，尽快接受作坊的事。“苏鸢。”苏鸢疑惑回头，看到款款而来的人神情平和。苏菁走上前看到因为忙碌浑身脏乱的苏鸢，但就是如此，她的双眸却似夜晚耀眼的星辰。她看向她直视道：“听说你在打听邽兰城的事？”苏鸢直爽颔首，轻笑道：“堂姐有何见教的？”“见教当不上，不过我姥爷那边有一个在雄威县做县尉，你若有需要我可以给你写信。”苏菁说这话有些意味不明。苏鸢听懂了对方意思，玩味道：“目前还未确定过去，不过作坊最近招了好些人手，你若有空过来帮忙吧。”苏菁没想到对方这么爽快。她看着离开的人放在胸前的手不由攥紧，明明是交换，为什么看来自己又输了，为什么。她想不懂。苏鸢根本没想太多，何况招了许多人进来，素养参差不齐，也许对于有过管家经验的人会比自己做得更好。苏正枢见苏鸢过来疲惫的神情浮现笑容，向她招了招手道：“你说的粉底液应是成功了，不过要达到滋润的效果，还有这几个相近的色号可能还差一些。”苏鸢接过小丫递上的瓷瓶，挤压如豆子大小在手背上。她揉开看了看望向他摇头：“太假白了，香味也有些刺鼻。”说完她看向小丫示意坐下为其化妆，做好后她回头擦手解释：“看看持妆多长时间，粉底液出来就需要卸妆液。枢叔你不用着急，佟婶婶找过我了，你还是少熬夜，我们目前的产品营收已经不错。”苏正枢听到这话忙道：“那我不研究粉底液可好？”苏鸢没想到苏正枢如此排斥研究彩妆，笑容一僵道：“你可以抽空研究，重心放香水与口红上就行。”苏正枢泄气坐下椅子，向苏鸢摆了摆手。苏鸢有些歉疚，看向小丫招了招手。小丫走出实验室看向苏鸢主动道：“鸢姑娘，再给我些日子，我一定能独当一面为枢前辈分忧。”苏鸢拍了拍她肩轻笑：“我相信你，你在研发堂也有一段时间了，不过都没让你接触核心的配方，可有意见？”小丫连连摇头：“苏氏待我已经很好，外人都不知道的研制情况我都知道，而且枢前辈与你交给我的功课，我相信肯定跟最终的产品有关，只是我太愚钝没有自己研究出来。”苏鸢没想到对方如此聪颖，看向她道：“若你能把简要香水制作出来，以后平替产线就由你负责。”“鸢姑娘！”小丫震惊看向苏鸢。她知道这意味什么，因为在进研发堂前苏鸢就对她说过，若是有人能负责一个产品线，那么此线产品的工钱就不将是单单的计件，还包括营收的分红。苏鸢笑点了点头：“材料与书籍还有师父都在这里，我只给你两月时间，不要让我失望。”小丫激动的同时也感受到来自苏鸢的压力，抿唇点头道：“我会努力。”她见苏鸢离开，想了想还是叫住道：“鸢姑娘，我，我想。”苏鸢回头疑惑看着她，见她踌躇的模样，示意但说无妨。“我可否加入苏氏，哪怕是奴籍。”小丫捏紧拳头还是咬牙开口。“嗯？”苏鸢笑容变浅，走回她身边认真道：“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小丫摇头：“我不想回去，我也不想有一天会因为我的原因导致苏氏产品的配方流出。”她抬眸看向苏鸢祈求道：“苏氏是个学识渊博的家族，我愿意”“你这是从火坑跳进另一个坑里！”苏鸢不赞同看向她：“小丫你天赋很好，前途不可限量，若你想要摆脱原生家庭我会想办法，不过为奴一事不要说了。”听到苏鸢斩钉截铁的话，小丫垂眸悲伤呢喃：“其实若当初没有苏氏收留，冬日我也会被卖身。”苏鸢看着她惆怅一叹：“如今你有价值，就算是你亲叔亲婶也不会再卖你，我知道你父母不在了你对家里也没有留恋，我支持你离开，但不能操之过急。”小丫对于苏鸢知道自家情况没有意外，收拾好心情点了点头：“那我听姑娘的。”苏鸢颔首笑着安抚道：“年节若不想回去，那尽到孝道就回来，苏氏新年可热闹。”“好！”小丫听到这话心底温暖，抬眸终于露出笑意。苏鸢向她摆了摆手示意忙去，见她转身离开自己也往大作坊走。作坊因为要染布和晾晒扩宽了不少。万幸悍州干燥，风干这些物品也不需要多少时日。苏萝见苏鸢过来上前笑道：“新来的女工比我想象的麻利，她们都指望工钱过年呢，你放心好了。”苏鸢抬眸看了眼院里井井有条忙碌的人群，笑看苏萝开口：“还是大姐教导有方，那就辛苦你们了。”之前她对苏菁说，还未确定是否去邽兰城，其实她把路线都画好了，如今作坊与研发堂不用自己担心，她也可以准备进河西走廊的事宜。所处大房的苏申儒见苏鸢进来递上一封密笺给她：“这是托人找的关系，应对你进沙洲有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