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呐，”贺文钊一张口，颇有几分老干部的意味，“慢点吃，别噎着。”
“贺厂，赵支书说您找了个新老师过来，我们意味赵支书开玩笑呢，”有人喊了一句，“新老师好好漂亮。”
这里的人都这么直白吗？
姜小米面带微笑，大方地挥了挥手，“大家好，我是新来的老师，我叫姜小米，大家可以叫我小米老师。”
“贺厂，是叫老师还是嫂子？”不知道谁高声嚷了出来，带着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嫂子！嫂子！嫂子！”
贺文钊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连忙伸出双手，示意他们安静。
食堂一下子就安静了下了。
贺文钊清了清嗓子，领导的派头就出来，“我呢谢谢大家的关心，小米不是你们嫂子，都别乱喊了，她是我请来的老师，你们别把人给我吓跑了。”
“真的是老师啊。”
“不是对象。”
“……”
一阵窃窃私语后，大家好像对姜小米失去了兴趣，自顾着吃饭或者打饭忙开了。
贺文钊松了口气，一丝复杂爬上了他的眼眸，“小米，没吓着吧？”
“没有，”姜小米环视一圈不算太大的食堂，“那我们吃饭？”
贺文钊连忙从衣兜里拿出饭票和菜票，拿了个饭盒给她，“回头厂里的会计员会发你饭票和菜票，可以来这边吃饭，要是不想吃食堂，就自己做。”
有食堂可以吃，也可以不要彩票和饭票，换成钱？
真是好事。
她没穿来之前当老师也是吃食堂，三菜一汤，好吃便宜，十分省力。
打了饭，两人面对面而坐。
姜小米看到贺文钊虽然蓄着大胡子，可丝毫不影响他干饭的速度。
“吃这么快？”
“习惯了，你慢慢吃，我等你，”贺文钊端起饭盒，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
放下饭盒，他用手摸了下嘴，手又往衣服上擦。
虽说没油渍，但这动作，看着属实随性了些。
“怎么了？”见他盯着自己，贺文钊的脸蓦地一热，“我脸上有花儿？”
“没有，”姜小米连忙低头吃饭，这年代是没有纸巾，但流行手帕，他怎么不带一块在身边呢？
贺文钊自然是不知道姜小米心里的心思，起身逛了一圈，和厂里员工聊几句，神色比较严肃，不如和她在一起时常有笑容，远远地看着，颇有几分生人勿进的生疏和冷漠。
他是不是地朝姜小米投来一眼，知道他快吃饭了，便走回来，“外头下雨了，我们先回去，其他的事情明。”
“行，”姜小米已经感觉到气温在山上和山下的区别了。
夏末初秋，比上下凉许多。
回去的路上，空气迷茫着细雨的湿润和初秋的凉意，使得姜小米走路有几分费劲儿。
“来，遮一下，”贺文钊脱下擅长，高高举起，示意她到他身边来，“别看雨小，回头能湿一脸。”
确实如此，不舒服到睁不开眼睛。
好在他的衬衣够大，在撑开的双臂之下遮住了两个人。
十来分钟到了家，姜小米的裤腿都湿湿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