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推我让的交锋里，苏闻禹没了耐心，刚刚才产生的那几分温和也随之褪去，语气又恢复了从前的平淡，甚至听着还有一丝凉意。
“霍城，我之前就说过，你不用做多余的事。”
“那谁可以做？”霍城实在忍不住，从刚才就一直在不断翻滚的情绪，终于迸发出来，即便极力克制，话里也失了往日的从容，带出几分尖锐：“裴瑾文吗？”
他不想这样的。
他不想让自己变得这样满眼嫉妒，面目可憎。
可是只要一想到苏闻禹是因为裴瑾文才惹上麻烦，甚至差点有可能发生意外，他就觉得心惊胆战满是恐惧，即便已经出手彻底镇住了裴家，依然觉得后怕。
但苏闻禹却好像完全没把这当成一回事，甚至……甚至隐隐有种不顾危险也要同裴瑾文走近的意思。
这怎么可以！
秋风卷起落叶，刮过两人之间，他们都没有开口，四目相对，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
苏闻禹眯了眯眼，眸中闪过一丝恍然，而后，一点一点拧起了眉头。
“这才是你今天找我的目的？”
霍城登时眸光一震。
他想说当然不是，他是因为在乎苏闻禹的安危，他怕苏闻禹出一点点的意外，所以哪怕已经处理好了一切，还是想要过来一趟当面再提个醒。
可是当他想要张嘴反驳的时候，嗓子却像被堵住了似的，艰涩到难以发声。
有一个声音在心底悄悄地质问他，在对着裴瑾文义正言辞的时候，难道就真的没有一丝别的杂念吗？
有。
当然有。
他一直以来都刻意忽略了那一点卑劣的私心，但事实上，哪怕再后悔，再醒悟，再知错，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把苏闻禹让给别人。
这种场景，他根本想都不愿意想，也不可能接受。
见状，苏闻禹忍不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白皙精致的脸上露出几分明显的无奈。
“这和裴瑾文没什么关系，但霍城，我想你需要认识到一点。”
他语气微顿，平静又淡然地看了眼面前的男人，然后轻轻地说——
“我以后，是会和别人在一起的。”
霍城的耳边霎时嗡嗡作响，连思绪都被冻住了，刹那间什么也想不到，什么也不能想。
“你不会！”他几乎是脱口而出，连掌心都在发抖，满目惶恐，一瞬间红了眼眶。然后，又微弱地小声地重复说：“你不会的。”
“我会的。”苏闻禹很认真地反驳道，眼睛弯弯的，里面却没有任何笑意，“你自己不能让我觉得快乐，也不让别人做到吗？”
他微仰着头，声音越来越轻，恍若风的叹息。
“霍城，你不可以这么自私啊。”
霍城僵立原地，心口的剧痛沿着神经蹿袭到了大脑，一瞬间觉得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