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脸色看起来怎么这么差？”
“你最近是有什么伤心事没有告诉我吗？”
病房里，岑洛刚醒来就对秦染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尽管她现在头上裹着重重的纱布，脸上却全是对秦染关切的神情。
这一周以来，秦染都没怎么合过眼，一想到她最好的朋友正躺在病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她饭吃不下觉也睡不着，做什么都没有精神。
她的脸色能好才怪。
昨天赵昭瞧见岑洛的手指动了，告诉医生之后，医生便检查了一番，说可能这两天岑洛就会醒，告诉她们这两天岑洛身边不要离人。
但实际上，岑洛从做完手术，送进病房开始，她的身边就没有离过人。
秦染和许风晚没日没夜地照顾岑洛，而赵昭更是赎罪般的待在岑洛的病房寸步不离。
原本因为悲伤和气恼牵连赵昭的秦染，后来也渐渐消了气。
她有什么资格去怪赵昭，本身就是她给赵昭制造的机会。
要怪就应该怪她自己。
而且，据当时的人说，岑洛是为了救一个小女孩才发生的事故。
只听描述，秦染就知道岑洛谁也不会怪。
尽管岑洛很少向她们提，但是秦染知道，没能救岑溪，或者说在岑洛心中，岑溪就是因她去世，这是她心中永远的痛。
岑洛初中毕业的时候秦染和许风晚去过一趟棉城中学，那天是傍晚，她们坐在校园的阶梯上，看着校园里来来往往的老师和同学。
初一新生的家长正带着孩子们排队报名，那时候秦染听见岑洛微弱的声音：“岑溪也该上初一了。”
她和许风晚沉默了半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但下一秒岑洛却又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该吵吵该闹闹。
在岑溪刚去世的那一段时间，岑洛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再像以前一样乖巧懂事。
后来岑洛以姥姥身体不好的理由回了棉城之后，才又慢慢好起来。
秦染见岑洛说话这么利索，心里的大石头瞬间落了下来，在她病床前蹲下，眼眶也忍不住红了，声音带着些鼻音：
“你总算醒了，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整整一周，我好害怕……”
好害怕什么，秦染没敢往下说，只吸了吸鼻，将头埋进被褥里。
岑洛怔愣了一下，随后想抬手摸摸秦染的肩让她别难过，却发现自己的右手臂有些无力，抬不起来。
只是被划破点皮，应该不至于这么惨才对吧？
“小洛，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医生医生，快看看我们家小洛。”
岑洛闻声，瞧见自己的爸爸妈妈来到了她的另一旁，爸爸扶着妈妈，鬓角还有些一眼能察觉的斑白，看上去苍老了许多。
突如其来的，岑洛心中一阵酸涩，但因为心中还有一道坎，岑洛微微扭过了头，没有理她们。
岑父岑母皆是一愣。
“你们先让让。”
为首的主治医生查看了一下岑洛的情况，问她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岑洛这才察觉，她好像真不止擦破了点皮，皱了皱眉：“头有点痛，浑身无力，腿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