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大燮一下站起来了:“什么?楚斯也被抓了?”
“是啊!他们上街演出是被我批准的,我是北大的一校之长,要为他们负责任!”
汪大燮气得拍桌子:“这个吴炳湘!连我的女儿都敢抓,我马上找他!”汪大燮也叫人备车,立刻到警察厅去。
另一边吴炳湘也知道了,他把代理总理汪大燮的女儿给抓了,骂了一句张丰载,立马吩咐手下放人。
那个警官带着他们要的东西进来之后问了一句:“谁是汪楚斯?”
汪楚斯站起来:“我是!”陈延年和邓中夏、赵世炎挡在汪楚斯前面,警惕的看着警察,陈延年问:“什么事儿?”
那个警察带了一丝谄媚:“没什么事儿,汪小姐,您可以走了!”
汪楚斯摇摇头:“告诉你们长官,他们不走,我也不走!”吴炳湘心里骂了张丰载几百遍了,这下好了,抓了个烫手山芋。
他给蔡元培打电话,要求他和陈仲甫一起来,为学生做担保,才能释放他们。
蔡元培叫上了陈仲甫和胡适、李大钊一起去了警察厅。
吴炳湘在门口等着他们。一番话下来,他们几个也明白了,这不是朝着学生去的,而是朝着他们这些倡导新文化的人来的,抓学生,不过是逼他们就范。
但他们也没有办法,此时只能签字。汪大燮也赶了过来,吴炳湘连忙迎了上去:“汪总理!”
汪大燮没什么好脸:“吴总监!我来就是要问问你,我女儿犯什么罪了?”
吴炳湘又骂了张丰载一边,还是笑着对汪大燮说:“没什么大事儿,我想放令爱出来,但……”
汪大燮摆手:“你不必说了,现在就带我们去,放了几个孩子!”
吴炳湘做了请的手势,汪大燮和先生们就跟着他去了班房。
汪大燮越走越生气,他一直娇惯着汪楚斯,何曾来过这种地方!
众人们走到牢房前,看到的就是几个脑袋凑在一起,看一本书。
他们几个看的是英文,多少有些看不懂的地方,汪楚斯就给他们翻译:“这一段的意思是……”
眼前的景象让几位先生都有些动容,吴炳湘也说:“平心而论,蔡公,您教出来的学生,个个都是栋梁之材。”汪大燮不忘正事:“还不把门打开!”
那些警察连忙去开门,汪大燮已经跑到了门口:“楚斯!爸爸来接你了!”
汪楚斯抬头就看到了汪大燮,牢门已经开了,汪楚斯跑到汪大燮身边:“爸爸,你怎么来了!”
汪大燮抓着汪楚斯的肩膀,从上到下看了好几遍:“我的女儿被抓了,我当然要过来,你没受伤吧!”
汪楚斯摇摇头:“没事儿,一点儿事都没有。”
陈延年也说:“先生们放心,我们毫发无损。”
陈仲甫虽然担心,但还是拉不下脸:“傻的连架都不会打!”
汪楚斯为陈延年辩解:“先生,我们没动手!”
蔡元培笑着缓解气氛:“陈学长这是跟你们开玩笑呢!快走!”
汪大燮拉着汪楚斯:“楚斯,我们回家啊!”汪楚斯点了点头,跟着汪大燮走了。
马车上,汪楚斯想到了什么:“爸爸,我这个,不会影响到您吧?”
汪大燮拍了拍汪楚斯:“傻丫头!这根本不是你们的错,那对我又有什么影响呢?退一步讲,就算有什么影响,你是我女儿,万事也是以你为先!”
汪楚斯鼻子一酸,眼眶里就有泪了。汪大燮慌了:“怎么?在里面受委屈了?我马上去找吴炳湘!”
汪楚斯拉住汪大燮:“没有,我就是想爸爸了。”
汪大燮拍了拍汪楚斯:“我四十岁才得了你这个女儿,我不忍心让你受一点儿委屈,今天是爸爸失误了。”
汪楚斯摇了摇头:“这不算委屈,我也多了一种体验啊。”
“行,为了庆祝你出监狱,爸爸带你去东来顺,去晦气!”
另一边邓中夏也十分震惊,在蔡元培先生的就职典礼上,他见过汪大燮,也知道他现在是代理总理,但他没有想到汪楚斯会是他的女儿。邓中夏问蔡元培:“校长,楚斯是汪总理的女儿?”
蔡元培点了点头:“楚斯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毕竟她在新青年,宣传的是新思想新文化,她害怕给汪大燮惹麻烦,现在怕是藏不住了。唉,我也是看着楚斯长大的,她才十八岁,活的太通透了。”
赵世炎没见过汪大燮,但知道这个名字,听到汪楚斯是汪大燮的女儿,还是震惊了一下的。邓中夏也很惊讶,但这件事丝毫不会影响他们同汪楚斯的关系,反而让他们对汪楚斯多了一丝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