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绎怔在原地。
周淮生甚至没有加上一句“明早来接他”。
“你什么意思？”
周淮生没有说话，林知绎重复了一遍：“周淮生，你什么意思？”
“没有，我只是说今天太晚了，外面路滑，我就不去接卷卷了。”
“你说清楚点。”
听筒里只有周淮生沉重呼吸声，林知绎觉得自己手在抖，指尖冰凉，可他忽然意识到周淮生刚刚说话时好像并不是在骑车，声音里还含着浓浓鼻音，他立即问道：“周淮生，你在干嘛？你现在人在哪里？”
周淮生支支吾吾地说：“我在回家路上。”
林知绎握着手机，没有出声，快步走到门口，猛地打开门。
果然看到周淮生站在门外。
林知绎挂了电话走过去，死死盯着周淮生眼睛，“当着我面把话说清楚。”
周淮生却抓着林知绎手腕把他往房子里拽，“怎么不穿外套就出来？”
林知绎甩开他，拧眉质问：“周淮生，你不想要卷卷了？”
“不是。”
“那你为什么来了不进去？”
周淮生不肯说话，林知绎直接把他往外面推，“那你就走，不准再来了。”
林知绎很用力，周淮生本就浑身酸痛，被林知绎推得往后踉跄了两步，他没有站稳，一时摔在地上，林知绎想去扶他，周淮生下意识地圈起手臂，护住了林知绎，林知绎脸砸在周淮生胸口，天旋地转晕眩刚结束，林知绎听到周淮生倒吸一口凉气声音。
周淮生脸色很苍白，唇上也没有血色。
“你怎么了？”林知绎仓惶问道。
“没什么。”周淮生扶起林知绎，挣扎着站起来。
“你跟我回去，”林知绎把周淮生拽起来，怒道：“周淮生，跟我回家，你惹我生气，你死定了。”
这句话与两年前重合了。
——每天都惹我生气，我以后只吃一碗蛋炒饭了，看你怎么办！
周淮生愣怔了片刻，再回神，他已经被林知绎拖到了客厅，林知绎把他推到沙发上，拿出电子体温计测了周淮生耳温，“三十七度七。”
他把刚刚煮好姜茶塞到周淮生手里，凶巴巴地命令道：“周淮生，把姜茶喝了，待会儿再吃药。”
卷卷哭着爬过来，周淮生连忙喝了姜茶，然后脱了满是雨雪外套，把小家伙抱到怀里，那么小小家伙，抱在怀里那么软，一声声地喊他“爸爸”，那么信赖他，那么懂事，周淮生看着他从一个四斤小怪物长到现在这样惹人喜欢孩子。
怎么舍得放弃？
周淮生无比懊悔自己刚刚决定。
“爸爸错了。”周淮生把孩子抱紧。
时间太晚，卷卷哭了一会儿就困了，林知绎把他抱到儿童房，哄睡着之后回到客厅，周淮生喝完了感冒药，坐在沙发上浅眠，“你去洗澡吧。”
周淮生反应迟钝地抬起头。
林知绎觉得不对劲，他走过去试图拉开周淮生外套拉链，周淮生拦住他手，“林先生。”
林知绎应该收手，但莫名其妙地，他竟然有些生气，偏要和周淮生作对，死死攥着周淮生冲锋衣拉链，把他按在沙发上，脱了他外套。
周淮生静静地看着他，用一种很无奈神情，他忽然喊了一声“知绎”。
片刻之后，周淮生伸手抱住了林知绎腰，林知绎伏在周淮生胸口，反应不过来，但他没有推开周淮生，他伸手搂住了周淮生脖颈，脸颊滑过周淮生耳朵。
林知绎想：真麻烦，他当时肯定也是因为同情周淮生这副可怜模样，才会和周淮生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