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垂目对上白衣之人怔愣空茫的眸……只觉全身僵硬的厉害。
少年人放开女子的手,别过脸咳了几声,将斜襟衣领整理至齐整端然。
“值卯时了?师父理应入定了。”少年如是道了一句,不知是说给她听还是自己听。
而后便伸手将女子扶起,小心地使之背靠在自己胸前,将她双腿轻轻盘起而坐。
云萧牵过她的手放在膝头,于女子手背上轻轻画了两字:入定。
女子恍然回神,点了点头,便依言入定。
直至女子双眸阖起,少年人才霍然松了一口气,紧箍的心一下子松了……也不知是因何,为何。
辰时至,女子果然又昏了过去,倚靠在少年胸前慢慢滑落至雪麾上。
东方露白,日光反射着地上晶莹剔透的冰晶尘雪。风雪呼啸间天地岿然。
少年安静了一瞬,而后犹如出神般伸出双手,自背后将女子环抱在了怀里。
风雪如狂,舞动如世间一切喧嚣。
满心倦惫袭上心头,片刻失神,云萧无声间闭上了双眼……与她一般地盘腿而坐,将她坐在身前的身子轻轻圈护在怀里。
头无力地放置在女子肩头,两人面颊相贴,头微侧,依靠在了一起。
相偎相依,不相离。
恍惚间举世安然。
忽然觉得这样也很好……既不怨你,也不恨你了,师父就这样被我护在怀里。
竟是从未有过的心安。
少年人闭目久久,不觉竟微微笑了起来。
纵然苍白倦惫,寒冷痛瑟,前路寒茫。
这一方绝世容颜竟仍能在飞雪白茫中默然倾城。
离离清光耀目,风雪为之寂然。
……
苍山雪岭,重峦成嶂。
云萧负着她一步步往前走。
双腿在深雪中拔起又落下,蜿蜒
崎岖,留下一排长长的足印……只是不出三刻,便被风雪掩埋。
是日,便向着日出之东,艰难跋涉。
是夜,便于雪窟中相偎而眠,以血哺之。
三日之后。
少年人背负女子一步一步极慢地行在雪中。
味觉亦失,女子残留着一抹感识,陷在无知无尽的昏沉中已两日未醒。
少年人满面怆白,唇上干枯龟裂。嗓子早已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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