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很矛盾的一种感觉,可是却让鹿芾移不开眼。
少年李簌听着老者的话,似乎有些动容,望着鹿芾的眼神很是怜悯,于是便对着老者道:“师傅,徒儿若是授这小鹿一些灵力,是否还有救?”
老者看了少年一眼,点头:“自是可行,但仅是一些灵力,还不够。可能,会耗损你一些元气。这小妖的伤势是日积月累的,至今未疗愈过,甚是严重。想一朝根治,委实不行。”
少年李簌道:“那徒儿便留下几日,好好照料这小鹿,待它无性命之忧,便即可启程追上师傅与师兄们。”
一旁某位少年道:“不过一只妖,李师弟你也如此挂怀,它的伤并非因你所为啊。”
李簌道:“我看这小鹿虽是妖,但目光澄澈如泉,妖力甚微,定是心地善良的小妖怪,不然也不会被那些穷凶恶极的猛鬼野兽欺负至此。师傅曾说过,善恶不分种族,不分贵贱,心善,则当救。心恶,则驱之净之,使其向善。以善为缘,以恶为绝。”
后来,那群少年又说了什么,鹿芾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后来少年李簌当真留了下来,将她抱至附近得某个山洞里,为她疗伤,为她寻山涧里的野味吃食,将自己的青云袍当被褥给她盖。
每日醒来检查后对她说:“小鹿,你会好起来的。”
每日睡下前,对她说:“小鹿,好好睡,师傅说过,睡眠是最养伤的。”
他还会怕她无聊,怕她因为痛而一直找她说话。
还问她,叫什么名字。
她摇了摇头。
李簌便道:“原来你还没有名字啊。”
她点点头。
李簌看了看洞外的大树,转过头来笑着看她:“虽不知你是什么妖怪,但看你的模样像小鹿,便姓鹿吧。你的模样太瘦小了,愿你安安康康长大,犹如洞外那颗参天大树一般蔽芾。便叫鹿芾,如何?”
她高兴地点头。
那日,她有了名。有了第一个关心她,爱护她的——人类。
……
李簌少年时温暖的笑容一直刻印在她的心里,就是她的光,照亮寻找家人前路的希望。
行好事不留名,李簌直到与她道别的那一天,都没告诉她名字。还是她后来经过西风峡论剑之事,才见得朝夕君子的脸,才认出他来。
自此,她便密切关注着李簌,不敢现身。
李簌是人类正派的领袖级人物,她不可给他带来困扰,一直到钟山之巅。
她知道,她这头小鹿只是他拯救过的众多生灵之一,他不会去记得自己救过多少人,但她却永远不会忘记那珍贵的日子。
“先生,您总是将小芾对您的救命之恩与照料之恩挂在嘴边,可您又可否知道,若非是您当日对小芾的救命之恩,悉心照料与命名,便没有今日的小芾了……”
您的举手之劳,对小芾而言,却是涌泉相报都抵不了的。
鹿芾不知道,她身后正有一妖一魔二人正僵持不下。只感到地面一阵震颤,身后一阵又一阵的轰鸣。
“这……这岛不太平的样子?”鹿芾转身,便看到灵气与妖气碰撞的方向。
那厢,不知火见李簌如此坚定,便也不再多言,将自己的凶邪之气传了部分给他。
这凶邪之气果真凶邪,在进入李簌体内的那一刻,便开始和他身体里的纯正灵气打起架来,惹得李簌极为不好受。
他脸色一阴一阳的,不断在变色,看着尤为像走火入魔。
“哦对了,我还忘说了。即便你克服了这正邪两股气的碰撞,可这正邪二气就和两个人打了架不可能安然无事浑然无伤一般,总会有个你死我亡。我传你的凶邪之气过少,定会被你自身灵力折服,可作为承受者的你,只能承受着战争后的反噬了哦。”
虽然即便知晓这个后果,李簌依然义不容辞。
可不知火这般马后炮,还是令他极为不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