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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太后沉默了下,似乎猜到魏玉述不会留话给她,她把自己原先戴的金丝嵌羊脂玉的镯子取下,戴上了那只木镯。

藤木做的镯子看上去沉甸甸的,实际上戴在手腕很轻,那种飘了片鹅毛在手背上的触感,若不是能清晰的感觉到木镯纹理线路,恐怕戴在手腕上的人,不会记起自己手上缀了镯子,就是这种似有若无的存在感才让人记忆深刻。

杜浮亭抬眸看向身着绛红色衣裳,拦住她去路的人,她记忆里并没有这号人的存在,可是这人却能喊出她是杜夫人,便很是奇怪了。

红珠下意识挡在杜浮亭前面,眼里警惕地看着念善,见念善站着不动,便想护着杜浮亭绕开她走别的道:“夫人咱们回去。”

念善走到跟前看着阿浮眉眼,都说杜家二姑娘与大姑娘生得相似,在娘娘见杜二姑娘时,就问过杜二姑娘,她们两人之间最大的差别在哪儿,杜二姑娘回答的便是眼睛,眼下这么一看,果然眼睛是截然不同,这双含情温和的眸子,像极了年轻时的驸马爷,也难怪娘娘会震惊失态。

念善露出略显和善的笑意,没有在宫里的冷硬不通情理,开口说道:“我家老夫人想见见杜夫人,耽误不了杜夫人多少时间,但如果杜夫人不跟着我去一趟,怕是改日我还是会登门拜访,打扰了夫人的清净。”驸马是娘娘的心病,她已然命自己请杜氏,如若不能亲眼近前见杜氏,怕娘娘始终都放不下。

饶是让自己看起来善意,只是说出的话还是不自觉带上旁的意味,说不上是故意威胁压迫,就是总归听在人耳里不大舒服。

杜浮亭在念善说话时,就在隐晦地打量念善,瞥见她脚底穿的灰底蓝布绣花鸟的鞋,瞧出这工艺只有皇宫里才有,稍微皱了皱眉头,哪怕不是宫里出来的人,恐怕也与宫里关系甚深,她摇头示意红珠不要与人起冲突,淡声道:“那便还请您在前领路。”

见到杜浮亭都这么说了,纵使红珠心里担心,也只能把心暂且按下,只是她一直有意无意的护住杜浮亭。

念善听到杜浮亭愿意跟她走,语气又缓和不少,“夫人放心,我家老夫人并无恶意。”

红珠不喜这种表面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的人,刚刚非得逼着她们跟她去见那老夫人的人是她,现在跑来装作好人的还是她,“如此强硬态度请我家夫人,全凭一张嘴说有无恶意,未免太不能让人信服了吧。”

“老夫人请二位过去见面,确实是贸然了,不过事出有因,我家老夫人瞧见杜夫人,就深觉亲近熟识,还请杜夫人多多包涵。”

杜浮亭迟疑了下,才接话道:“我与你家老夫人可是相识?”

“我瞧着与你有缘,这只镯子便赠与你吧。”柳太后拉着杜浮亭的手,原先在柳太后掌心的镯子,顺利的戴上杜浮亭的手腕,柳太后露出淡淡笑意,泛着莹莹光泽的手镯,戴在纤细白嫩的手腕,比戴在她手上要好看得多。

直到腕处触碰到温润细腻的触感,杜浮亭才猛然回神,忙要把手镯退回:“我不能收您这么贵重的物件。”

眼前风姿犹在的妇人,先是让人将她请来,又忽然把戴了多年的镯子送她,怎么都让阿浮升起不解和警惕。

再者玉养人,人养玉,相辅相成。

这手镯明显被眼前妇人带了有将近二三十年,能陪在她身边这么多年,想来不仅仅是因为妇人是念旧之人,这手镯对妇人而言怕也是极为重要的。

“戴着吧,不过是只手镯,我也只送有缘人。”

柳太后执意要将镯子送给阿浮,甚至这镯子明明是陪自己走过数十年,因着害怕阿浮不收,她还故意说其普普通通。

如果不是见到杜氏,忽然想起那人,她不会想同恭敦老亲王问起他,她也不会从恭敦老亲王手里拿到,如今她戴在手上的藤木镯,取下的这只镯子倒是没地方戴了。

柳太后摁了摁阿浮手背,然后把手收了回去,让她不得不硬着头皮收下,心里却琢磨着等见到崇德帝,她再把镯子完好无损的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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