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一群人头都?大了?两圈儿!
“阿四,你让这?小?祖宗别哭了?行不行?”有?人看不过去?了?,捂着一只耳朵,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红了?的眼圈,烦躁地骂道:“特?么的,这?孩子跟有?毒一样,她哭就算了?,带的老子也开始眼睛疼!”
其他人或多或少也觉得?不舒服,后来实在是被哭得?心慌意乱,大部分干脆跑到?外边吹着夜风等着老大回来,也不想?待在屋子里丢人。
神奇的是,一出来,刚才翻涌的情绪就安分了?下来,又恢复了?之前看谁谁不顺眼的样子。
屋子里,只剩阿四在红着眼眶哄孩子。
在小?孩儿的哭声中
,他又想?到?了?自己年少时候被打到?那个地方后去?住院的日子,想?到?了?他早死的爸妈。
他从?医院醒过来后,他爸就狠狠地甩了?他一耳光,沙哑着声音指着他骂。
他妈坐在病床边哭,以前爸打自己的时候妈总会护着自己,可那回没有?,不仅没有?护着自己,还沉默地任由自己被她一起被爸指着鼻子骂。
那时候的少年人是年少气盛的,他气不过和爸对骂,什?么难听什?么伤人就说什?么,全然不顾爸妈的感受。
他爸愤怒地摔门走了?,妈看着自己流眼泪,却半天都?说不出话。
后来,爸妈起早贪黑地挣钱,回家路上还会拿着垃圾袋到?处去?翻垃圾捡纸壳和瓶子拿去?卖。
他觉得?丢人,和他们吵,质问他们为什?么要?生下自己,可爸抽着烟没说话,妈也沉默地做着饭。
他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摆脱不了?这?个贫穷的家庭,摆脱不了?这?对寒酸的爸妈,可生命多脆弱啊,一场车祸,轻而易举就夺取了?这?两人的性命。
后来邻居来帮忙操持丧事,才告诉他,他爸妈一分一毛的辛苦攒钱,是为了?以后能帮他收养一个孩子,让他老有?所依。
阿四在爸妈坟前大哭了?一通,跪在墓碑前指天发?誓自己一定不会再?让他们操心,发?誓自己会好好地挣钱,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可……
说和做,永远是两件事儿。
太难了?,难到?他再?次毫无愧疚地选择了?堕落,那些后悔,那些愧疚,早就在日复一日的堕落中,随着良心和人性,一起泯灭了?个干净。
他以为自己早已经忘了?他们了?,忘了?自己曾经跪在坟前发?下的那些誓言了?,可如今,他竟然再?次感受到?了?那时候的悔恨和悲痛。
阿四恍惚地看着屋子里的这?些孩子,不禁想?如果爸妈在九泉之下知?道自己都?做了?怎样丧良心的事情,他们会不会后悔生下自己?
狼狈地抹了?把眼泪,阿四靠着墙坐下,也不管那些孩子怎么哭了?,只是盯着白小?曦,一个人坐那儿红着眼眶发?呆。
白小?曦哭够了?,睫毛上还沾着眼
泪,却已经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小?步走到?邹俊逸和另一个发?烧的小?哥哥面前。
“天天,幼崽哥哥生病了?……”
天道听着她委屈巴巴的声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选择这?么个小?哭包成为那个“一”,但?自己选的,除了?宠着,还能怎么办呢。
于是掌管世间万物,一呼一吸可控所有?生灵生死枯荣的天道,像个老妈子一样温言细语地开始哄娃,给她把事情掰烂了?揉碎了?的讲清楚。
“幼崽太脆弱了?,曦曦,你得?快点帮他们退烧,带他们看医生才行,不然他们会因为生病死掉的。”
“死掉?”白小?曦好奇地看着两个满脸红彤彤的哥哥,不懂死掉是什?么情况。
死掉的话,是不是就不用发?烧了??
“就是枯萎的意思,他们枯萎了?,就再?也不会发?芽长大了?。”天道用了?白小?曦能迅速理解的话来解释。
“不!不能枯!”被吓到?的小?朋友害怕地瞪大眼睛,伸手抱住小?哥哥,怕他下一秒就枯掉了?。
她知?道!她知?道枯萎是什?么样的!
那个悬崖上,一开始不止是她和树爷爷存在,还有?一颗小?小?的种子,它就长在自己上面一点点。
树爷爷说那是鸟儿衔落的,说它也能和自己一样发?芽,长成一株草。
可她等啊等,每天都?很高兴地和种子讲话,就连落下的雨滴,自己很饿很饿都?没有?舍得?喝掉它那里的,就心心念念等种子发?出小?芽芽和自己一起长成草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