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宴结束后,众人离开金銮殿来到御花园散步赏月,此时夜幕降临,圆月如玉盘,繁星绵绵,鼻边萦绕着桂花树的芬香,让人陶醉在中秋夜色之中。皇帝走在前面,与太子夫妇说着话,皇后则在身后相随。
与此同时,令歌注意到景修正独自一人走在一边,于是他便走了过去,问道:“景修,不如今晚我带你出宫,如何?”
未等景修反应过来,令歌便已经牵着他的手往皇帝的身前走去。
皇帝见到令歌牵着景修来到自己的身前,便笑着问道:“你们叔侄二人有何事?”
皇帝今夜心情愉悦,喝了不少酒,此时的他脸颊通红,满脸笑意,更显其亲和近人之感。
“臣弟今夜想带着景修出宫,去我府上住上几日,”令歌说道,他已替景修想好对策,“令楷便住在隔壁,若是要念书也方便。”
“好,朕答应你们,从前朕也总是喜欢去皇叔的府上住上一段时日……”皇帝话音渐落,看着景修和令歌,他不免一叹时光荏苒。
淮阳王和嘉定王闻言,不免心中感到难堪,只是脸面上并未有何不敬神情。
“去吧,不过景修你要好生听你皇叔的话,不要给他添麻烦。”皇帝嘱咐道。
景修眼眸顿时一亮,感谢道:“儿臣多谢父皇,儿臣定不会给皇叔添麻烦。”
之后,众人继续往前走去,停在了太液池的边上,即使没有侍从提灯而照,今夜月辉清亮,有那满湖月光荡漾着,也将脚下之路映衬得明亮不已。
与众人一般,令歌也静静地瞭望着太液池上的蓬莱岛,想着一些心事。
皇后看了一眼身边的皇帝,只见他正在出神,眼睛深邃,不知正在想着何事,念着何人。
远处蓬莱岛上的楼宇,在树木丛林之中,在月光之下,有点点火光点缀,一一倒映在水中,恍若天上的琼楼玉宇一般,叫人流连忘返,为之向往。
“蓬莱岛可谓是岛如其名,远远看去,真是如人间仙境一般。”令楷在令歌的身边感叹道。
站在不远处的皇帝闻言,开口对令歌他们说道:“我们就此散去吧,朕想独自一人往蓬莱岛上去。”
“父皇,夜色已……”太子下意识地开口劝谏道。
“无妨,让黄飞跟着就是了。”皇帝打断道。
“既然陛下想独游蓬莱岛,那臣妾便去遣几位侍卫划船送陛下上岛。”皇后开口说道,她一向知晓皇帝的心性,此时此刻他只想独自一人待着,黄飞服侍他多年,即使跟着也只会是在远处留意着皇帝。
“好,有劳皇后。”
众人向皇帝拜别,陆续地离开太液池,临走之前,令歌回过头望了一眼太液池,此时无风,太液池水面平静,不见一丝波澜。
离开皇宫后,令歌和令楷,以及意明和景修径直地来到了市集上,中秋之夜长安街头热闹非凡,灯火璀璨,商贩沿街叫卖,孩童跟随大人,手持各种新奇小玩具,游人无论出身如何,皆于此时游玩在此,尽显盛世之景。
“走,我们先上前买好吃的等着他们,你皇叔和令状元有话要说。”意明将景修从令歌身边牵过来便大步往前走去,叫景修费上好大的力才勉强跟上他的步伐。
令歌见状不免一愣,他一边缓缓地走着,一边偏过头,不自然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令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见令歌如此,令楷便开口问道:“令歌为何闷闷不乐?从晚宴那会我就注意到你有心事。”
令歌垂下眼眸不再看令楷,他微微一叹,承认道:“也没有,只是我那会看到太子妃有孕,所以……”
“所以你想到了我们?”令楷说道。
令歌点了点头,并未否认,“其实我无所谓的,我从来没想过这些事。”
“我也无所谓,我既然选择了你,这一生你便永远排在第一位,其余的都不重要。”令楷毫不犹豫地回应道。
令歌看向令楷,只见令楷的双眼如平日般温柔,却又比平日里多出了一种坚定,那是一种让他安心不已,深信不疑的眼神。
“还记得去年在金城时,一开始抢先买走面具的小孩吗?”令楷开口问道。
令歌颔首,回应道:“自然记得,不过阿楷你当时究竟对他说了什么?他才肯把面具又卖给你。”
令楷一笑,凑到令歌的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令歌闻言顿时面红耳赤,无奈地皱眉苦笑道:“你真对他这般说的?”
“当然,这是原话。”令楷笑着用一种对小孩子说话的亲切口吻重复道,“小兄弟你能不能把这副面具卖给我?我是真的很喜欢那位大哥哥……”
令歌当即停下脚步,慌忙地伸手去捂住令楷的嘴巴,无奈地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别再说了。”
见令楷眨巴眨巴眼睛,令歌才将手放下继续往前走去。令楷见状立即跟了上去,在令歌的耳边用一种稚嫩的嗓音不断地唤道:“令歌。”
令歌并未理会他,只是迈开脚步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