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鲍公公应了声,招手叫了个小太监过来,将托盘递出去,小太监行了个礼,悄无声息退下。
进到殿内,珠帘落声清脆,鲍公公亲手端了盏茶过来:“……老奴瞧着,那位苏内侍心思细腻,似很会照顾人。”
修长指骨接了茶,邾宗晞并未说话。
只是没出手杀他而已,会照顾人?
鲍公公:“不以势从,不以盲胁,不随波逐流,未见您时不以流言为真,可见其内心澄澈。”
邾宗晞眸底遮了墨色,修长指尖缓慢滑过茶盏:“流言?”
这些年奉和宫抬出去的死尸,可不是假的。
人越干净纯真,越容易被哄骗。
“那孩子眼睛干净,有生气,老奴瞧着怪讨喜的,”鲍公公笑道,“宫里这么多年过活,老奴这双招子自认还不错,旁的事,旁的人……可能是冲着您来的,但这位恐怕不是。”
那么多机会都没有下手,日后恐更不会,谁要是选他做刺客杀手,可算是瞎了眼,必不能成,这位小苏内侍心智坚定,可有自己主意呢。
“……别人护驾有功,您却取笑人家,稍稍有些不厚道了。”
“摔跤是他自己笨,怪孤?”
邾宗晞放下茶盏,眸底墨色微幽:“侧院押着的人处理了,亭里,你亲去看看。”
“是。”
鲍公公行礼退出,进了侧院,不多时,浑身血色的尸体抬出,四外更静。
……
太子仪仗过处,肯定不是简单朴素的来去,就算他兴至而往,只想画画,并没想吃什么做什么,该有的排场也要有,比如新沏的香茶,佐茶的点心,别具特色的小食,该有的都要有,数量还不能太寒碜。
太子一走,仪仗护卫都带走了,凉亭里就剩了苏懋一个人。
方圆至少一里无有人声,没有人看到这里,太子的东西显然不可能长时间放在外面,稍后必须会有人过来收拾的,比如画作,比如桌上这些未用过的茶点。
太子不饿,他饿啊。
太子不用,他可以吃啊!
收拾残局的宫人不可能专门为这件事去问本人,说太子你茶水用了几何,点心吃了多少盘,这事没人知道,他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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