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楚说着就从病床下拿出搪瓷盆儿来，“妈，这是咱们家的盆吧？”
“对。”孙翠霞道，“住院部一楼有热水供应点，你下去一问就知道了。”
“知道了妈。”卫楚一脸羡慕地看着搪瓷盆道，“我在乡下都是用木盆儿，每次端水进屋洗漱都很费力，没想到我下乡这些年回来后，咱们家也用上这种好东西了！”
“这搪瓷的真轻便！还这么漂亮，我都从来没用过！要是我在乡下也能用上这样的盆儿那就好了！”
虽然这搪瓷盆儿在城里也是稀罕物，但是看着女儿这般激动，才被卫楚那一番话感动的不要不要的的孙翠霞差点就脱口而出给她买一个。
但抠门的孙翠霞最后还是忍住了，回答道，“搪瓷的虽然轻便但是接太多热水后，盆底会很烫，你爸之前就粗心大意地被烫伤了，所以这不管木盆还是搪瓷盆都是有优点也有缺点的。”
“妈，你说的是。”卫楚笑着道，“我这就去给你打水去。”
说着，卫楚便拿着盆儿出了病房。
病房里，孙翠霞对着的病床的老太太坐在病床上看着这一切，不仅对孙翠霞翻了个白眼，“这当妈的连一个盆儿都舍不得，还真的抠门的很！”
老太太是在孙翠霞住院开始准备手术的时候认识的，孙翠霞嫌弃老太太在病房吃的好故意炫耀，又嫌老太太尖酸刻薄，于是乎，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两人闹得很不愉快。
孙翠霞虽然躺着，但是自然清楚老太太说的是她，她直接大声地怼道，“关你这死老太婆屁事。”
两人相互对上后，又没有了休止。
……
卫楚拿着盆儿出了病房后，原本脸上那孝顺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下了楼后，她并没有直接去接热水，而是直接去距离医院最近的国营饭店吃饭。有了临走前张大爷给的那笔钱，卫楚可以放心地吃顿肉是没问题的。
美美地填饱了肚子后，卫楚这才有力气继续去搭理原主那个妈，她慢悠悠地回到医院，然后去购买了一些维生素，这才是去给张翠霞打洗脸水。
端着水进了病房，卫楚慌忙地道，“妈，我回来了。”
“你这死丫头，打个热水掉坑里了吗？这么久才回来！”原本和对面床老太太吵的难舍难分的孙翠霞心里十分恼怒。
卫楚低着头，一副委屈的样子道，“对不起妈，我前段时间在乡下生了一场大病，一直都没有恢复过来，刚刚在打水的时候差点晕过去了，还好医院的一个护士同志好心，扶着我去看医生。所以我才耽搁了一会。”
说着，卫楚从口袋里把自己刚买的几小包维生素拿出来，然后一脸的委屈。
“就你这种当妈的，我真替你女儿不值！”对面床老太太唠叨道，“辛辛苦苦坐车回来看你，自己都快病倒了，还得来伺候你。”
“你病了？”孙翠霞问道。
“没事的，都是一些老毛病了，我们下乡知青再苦再累都得坚持，再冷让你下水你就得下水，再累让你坚持除非你累到晕倒才能停！我们这些女知青很多都受不了辛苦亏了身子。”卫楚道。
“不过我前段时间病好的七七八八了，应该是连夜坐火车累到了，所以才会这样，不要紧的。”
“妈，我是年轻人，我身体不舒服熬一下就过去了。只要能看到你身体好起来，我才能安心会乡下的。”
一番话后，孙翠霞心中倒是有些心疼这闺女，她开口道，“在乡下好好干，表现好了早点回城来。”
卫楚一副乖巧的样子听着，滚烫的水就搁在一旁的桌子上等待放凉。
她之所以没有冲好温水，就只接满满一盆的热水的原因自然是她也嫌弃这孙翠霞臭且脏。
不提她本就不是孙翠霞的亲生女儿这事儿，就孙翠霞这种母亲，即使是亲生的，她也没多情愿。
在她接热水的什么就算了时间，这个时间点杜家的人已经下班了。
但凡有一个人来，她这虚假孝顺也能把活推的干干净净。
一盆滚烫的水放在桌上许久，这段时间卫楚都一直在跟孙翠霞闲聊着，一边在她心中树立自己在乡下勤劳勇敢的好形象，一边又各种设身处地地踢孙翠霞各种抱怨。
什么‘爸爸怎么可以这样凶你？’、‘嫂子简直太过分了！’、‘要是我在家，我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