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萧琳接到:“一脉江城蘸晴川。”
接着静影笑道:“你们作的好诗,我可不会。”
甄绣笑道:“不会就要罚。给我喝一海来。”早将准备好的一只大酒盅放在桌上,斟得满溢。
甄绣与众人相熟,此刻见都是自己人,只放开了性情,她内里是极机敏爽亮的人,一肚子的文采,有时斗起嘴来,笑笑也比不过她。
萧琳道:“我替他好了。”
怕甄绣说话,忙道:“春到人间草木知。”
轮到笑笑,想了想道:“折戟沉戈铁未销。”
甄绣拍手道:“可抓到你了。”
笑笑道:“怎么不成?这‘沉’字有水旁,‘铁’和‘销’有金旁,一句有三个字合了,最工稳不过。”
甄绣道:“可巧文那句有整一个‘木’字,你也得有整一个五行的字来对她。”
笑笑无话可说,罚喝了那一大盅。
跟着轮到沉璧,略想了想,“金鸡叫罢无人见。”
甄绣笑道:“看,沉璧比你对的还强。”
沉璧淡淡一笑:“都是小姐平日教我的。”
跟着轮到春和,“银焰独放耀千家。”
甄绣道:“这可轮到八卦令了。”
景明叫道:“不行啊,我都不知八卦有哪些。”
甄绣道:“八卦是乾、坤、坎、离、震、艮、巽、兑八形,刚春和的‘银’字,有‘艮’,合令。”
景明皱着眉头想了半晌,憋出一句:“不愿小姐道别离。”
甄绣刚解释罢八卦,喝了口酒润喉,闻言不禁笑喷了,拿袖子遮住脸道:“这是大实话没错,可是人家春和的‘银’字还有金旁,你这‘离’字还缺了个五行旁。”
景明见到大家都在笑他,脸红得冒火,恨不得钻进桌底下去。
笑笑脸也红了,见到景明脸红耳赤找不到地缝钻的可怜模样,忍不住道:“小峰你就爱欺负人,刚才你只说这是八卦令,没有告诉他还要五行的。”
甄绣咳嗽两声,“也别说我欺负他,要不你另替他作一句来,作出来了我替他喝了这罚酒。作不出来,你俩随便一个喝,又或者一起分着喝也行。”
说到最后一句,笑瞥了两人一眼,眼神尽是调侃之意。
笑笑想了半天,这八卦都是些奇奇怪怪的字儿,尤其其中“乾”“坤”“坎”“震”都是独字,不能再加偏旁了,仓促间哪里想得出来。
只得嘴硬道:“我不是做不出来,而是想看看你可作得出。如我饮了这盅,你作一句来,如何?”
甄绣笑嘻嘻道:“喝了再作,我不兴收白条。”
笑笑无奈,端起那大盅来。这盅比盖碗还大,足足可以用来当赌坊的骰子盅了,笑笑方才才灌了一盅,知道厉害,现在再次端起,只觉头皮都发麻了。忽然衣袖被人一扯,垂眼一看,景明正红着脸咬着唇眼巴巴的瞧着她。
笑笑心里一动,却想起甄绣刚说要两人分着喝的话来,脸上一红,不再看他,端出豪气来一口气都喝干了。
一盅喝罢,眼都红了,打了个嗝,把那酒盅重重往桌面一放,叫道:“作来作来!”
甄绣眼珠一转,忽地往园门一指,“这题都出了这半天了,我能作来显不出这题简单,倒不如让他作来,好让你知道这题人人能作,偏你作不出。”
却是君行来了。
甄绣远远的叫道:“任管家,帮你家小姐行个令。春和给的上句,‘银焰独放耀千家’,五行八卦令,快接个下句来。”
君行听了,一边走一边想,人未到席前,朗朗接道:“霜毫淋漓淡百花。”
甄绣笑道:“好句!怎不早来半刻,你家小姐这一盅喝得好不冤枉!”
笑笑嗔道:“君行,连你也欺负我!”
甄绣早又斟了一盅过来:“迟到须罚,刚才那句算一半,喝罢这一盅才算罚全了。”
君行也不推辞,一笑便喝尽了。
甄绣眼瞧他喝完了,乐不可支道:“这才是妇唱夫随,一人一盅,这交杯酒可是提前喝了。”
众人禁不住都哄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