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晴拧起眉毛,有些恼火地抱怨道:
“一边说出那样的话,一边又要我坚守好我的道,这算什么啊?”
“连考虑的时间都不给我,就替我做选择,真过分。”
说着说着,穆晴就低下了脑袋。
比起来生气,她心里更多的,是惶恐和失落。
她站在红纱飘扬的回廊上,低着头,安安静静地站了很久很久。
月亮升至中天,她才终于回过神来。
她挪动着有些沉重的腿,走到桌边,拿起了已经斟好许久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喝完了自己杯中的酒,她又拿起丰天澜的那杯,一口闷掉。
穆晴又给两只酒杯都添满了酒。
她一杯一杯地饮着,酒壶很快见了底。
她拎着酒壶倒了倒,壶嘴只漏出几滴酒液,便不再有动静了。
她放下酒壶,声音闷闷的:
“桃雪,再拿一壶酒来。”
桃雪没有去给她寻酒,而是劝道:
“殿下,不可再喝了,如果醉了,会耽误公务的。”
书房里的折子还有很多呢。
而且最近在战时,折子里上报的事情也大都很重要,不像先前那样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能随意处理对待。
醉酒不清醒的状态下,是绝对不能碰折子的。
“我不会醉的。”
穆晴半趴在桌上,说道,
“这次醉了之后,没有人帮我批折子了,我不能醉。”
穆晴打了一个酒嗝。
“算了,不喝了。”
她将酒壶一推,站起身来。
她穿过回廊,朝着书房走去。
长长的衣摆拖在地上,背影艳丽又孤独。
※
接下来的数日里,丰天澜在医宫当值完了,便回他的住处,或者会去秦淮那里,山海仙阁的老祖宗们那里走动。
他哪里都去,就是不去东宫。
穆晴也不肯找他。
师叔侄二人十分默契地赌气,闹起了别扭。但比起来别扭,更多的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对方。
大约是初五的时候,丰天澜到秦淮这边来蹭酒。秦淮拿了两包甜茶的茶粉过来,道:
“师弟,你之后去东宫时,将这甜茶粉顺带着捎给阿晴吧,我懒得走一趟了。”
丰天澜头也不抬道:
“自己去,做人不要这么怠惰。”
秦淮:“……”
秦淮问道:“你和阿晴闹矛盾了?”
以前这种事情,丰天澜都是会答应的,没理由突然就不肯做了。
丰天澜:“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