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前脚刚走,大奶奶就派来一个管事妈妈,管事妈妈奉命给菱月送来三两人参,是大奶奶给菱月压惊的。
管事妈妈带着笑赔不是:“都是底下的丫头贪玩坏事,那许大夫年纪轻轻的,原不配给姨娘看病的。姨娘可千万别误会了大奶奶。”
大奶奶误以为菱月是嫌弃许茂礼资历浅薄,以为她有心怠慢。
打发走这管事妈妈,铃铛回来复命:“甄四家的半年前给调到了二奶奶的院子里做粗使,前不久不知怎么得了二奶奶的赏识,还给提拔上来了。”
前后的脉络浮现,菱月的思绪霎时清明起来。
打发走丫鬟,屋门一关,菱月一个人静静地思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先是传言,后是把人带到她跟前,这些都只是小打小闹,动摇不了她的根基。二奶奶攥住了这个把柄,绝不会满足于此,必有后招。
菱月分析二奶奶的后续行动,无非是要把事情闹大,闹得七爷跟前去。
她就算能见招拆招,到底失于被动。
唯一的破解之法……
菱月心里乱糟糟的,身上越发的不舒坦,捂住嘴巴咳嗽了两声。
傍晚时分顾七回来,外头的雨水沾湿了他的衣衫,顾七却并不在意,一进屋先伸手探她的体温,微烫,脸上也红红的,顾七用掌心包住她一只手,在床头坐下来:“怎么一点没见好?好像比早上还重了点。”
又问:“你吃药了没有?”
菱月靠坐在床头上,点点头道:“吃过了。总要有个过程的嘛。”
顾七伸出手,修长温热的指腹抚过菱月的头发、额头、耳朵和脸颊,好像摸不够她似的。菱月偏头躲开,用手帕掩口,低咳了两声:“七爷还是避一避,这几日不要过来了,万一再过了病去。”
顾七把她揽进怀里:“早点把身体养好,操心那么多。”
菱月偎在七爷怀中,隔着衣料感受到他的心跳和体温,心口似有一股暖流涌过。
她的手也红红的,顾七捏了两下,说道:“这病来得突然,是不是前几天做里衣累着了?以后就交给针线房去做,或者让丫头们做,你别动手了。”
菱月不认:“和这有什么相干?我又不是没日没夜地做。再说了,我喜欢给七爷做些针线。七爷不也说我做的里衣穿着舒服?”
顾七这才不说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发心。
顾七道:“等你病好了,我有个东西要送给你。”
菱月脸上红红的,微笑起来竟也相当动人:“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