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散尽千金,为她举办了一场整个京城最为盛大的婚礼。
那天晚上,他掀起盖头,明亮的烛光照在她的脸上。他的脸庞通红,手心发汗,在战场上也不曾颤抖过的手几乎连喜秤都拿不住,耳边咚咚咚咚只能听到自己过分吵闹的心跳。
那是他此生最开心的日子,直至死亡也不会忘怀。
第97章
那之后,无忧其实也是……疼惜过他一阵儿的。
她与他一起赏月,一起看花。
她亲过他,抱过他,见他面红耳赤,坏心眼地逗弄过他。
她做了许多,许多让他每每想起都会心潮澎湃,心跳加速的事。
他想,他这一辈子就都是她的了。
他一辈子都会陪她做这做那,任她坏心逗弄,把他的真心,他的躯体,他的年华,他的一切都给她。
可她却很快地……就不想要了。
他奉上的一切,她都不愿再看上一眼了。
她很快不愿与他住在一起,说是需要一个人的空间。他只能搬出去,却又不肯搬远,便住进了她旁边狭小的下人房中。
她很快连看都不愿意看到他,好像他的一切都好像只会引起她的厌烦,让她频频皱眉,不愿靠近。他便只能离她远些,远远地望她。
她对他的爱,似乎就只有那短暂的数月罢了。
她很快寻得了一个新的男人。
那是个乐坊的男子,名唤柳月风,生得俊美异常,弹得一手好琴。
那是与如元笑这般的少年将军截然不同,却也云泥之别的人。
元笑在自己狭小的下人房中坐下,从抽屉中拿出了香粉来,对着镜子,细细地擦粉。
他不喜欢这粉的气味,也不喜欢将脸抹白,可这是时下乐坊最流行的装扮,乐坊的男子几乎人人都擦。他便也细细地擦到了自己的脸上。
他的脸在沙场中又晒黑了几分,比过往还要难遮。他便点起灯来,对着镜子,一点一点地抹,竟比在军帐中研究地图还要用心几分。
他手下无数驰骋沙场的将士们怕是做梦都想不到,深得他们敬重的元将军,竟会用香粉抹脸,将自己的脸抹得像雪一样白。
好容易将脸庞抹白,脸上的疤痕却还是很明显。
那是一道刀疤。敌军的将领差点一刀砍下了他的脖子,好在他灵敏地躲了过去,幸之又幸地只留下了一道伤疤。
这疤并不狰狞,非要说的话,还给他添上了许多阳刚之气。但无忧是很不喜欢的,所以,他又拿出了一个妆盒来,蘸了里面的膏体,一点一点抹,细细地将疤痕遮盖了下去。
再扑香粉,那疤痕便隐入妆下,再看不到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