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乘感觉自己今晚无语的次数比过去一个星期都多：“吃完记得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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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菱拒绝了梁姨的陪护，用的理由是她明早想吃她亲手包的包子，为了满足她的愿望，梁姨只能赶回去趁夜准备食材，等她想吃的时候再包好上锅，保证她能吃到最新鲜的一口。
要不是已经和许洋说了，乔乘又把电脑都带过来了，她甚至想让乔乘也回去。
“都说了，反正都有护士姐姐陪我，干嘛还要留下来。”乔菱把脸买进被窝里，嘟嘟囔囔。
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想法，怕因为自己这边并不算重要的事情麻烦到别人，却又因为有人陪着她而感到几分窃喜。
导致她现在心情很复杂。
乔菱沉沉地叹了一声：这难道就是成长吗？可真让人苦恼啊。
乔乘坐在桌前敲电脑，不光是要处理一些被乔明良安排给他的工作，还要继续跟进昨天发生的事故进程。有意思的是，相比于昨天，今天的进度并没有减慢，好像乔菱并没有出过事一样。
过完工作上的事情之后，他又打开了一个视频，戴上耳机，跟着老师学了一会德语后，停下来歇了歇，转头看向病床，正对上乔菱看着他出神的目光。
“怎么还不睡？”
乔菱吓了一跳，本来已经酝酿出的些许睡意再次消失不见。她抓着被角摇摇头：“睡不着。”
“不困吗？”
“还行？”乔菱感受了一下，道：“有一点点，但睡不着。”
“灯太亮了？”乔乘伸手将床边灯的亮度调得更低，电脑也合上，室内顿时陷入一片朦胧的昏暗之中。
乔菱在这样的光线之中，忽然有了些困意，她轻轻打了个哈欠：“那哥，晚安了。”
“晚安。”
乔乘看着她慢慢闭上眼睛，呼吸逐渐均匀，似乎已经陷入了梦乡之中。他没有再开电脑，而是坐到了旁边的陪床上，打开壁灯看起了书。
大概看了十几页后，他忽然听到隔壁有些轻微的声响。他侧过头去看，越过中间的桌子，比平躺高出不少的视角能看到乔菱正在抽搐，动静不大，但也足够让人警醒。
乔乘下床摁响呼叫铃，等待医护人员过来的空隙，他摸了摸乔菱的额头，触手滚烫，他想到下午医生说的话，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乔菱脸上露出了痛苦挣扎的表情，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他犹豫了下，伸出手，安抚地拍了拍她，但这并没有给她带来安慰，反而让她一阵瑟缩，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
医生过来知道了情况后，测了下乔菱的体温：“39°2，还行，不算太高。我给她吊个水，一瓶下去之后看能不能退烧，能的话就没事了，不能的话还得再来一瓶。”
“好的，麻烦您了。”乔乘点点头，看医生从门口的医药柜里拿出一个安瓿瓶，扎上输液管后调亮灯光，对着乔菱细瘦的胳膊寻找合适下针的血管。
乔菱营养很好，身材纤瘦而不病态，皮肤莹润白皙，按理说应该能很容易就能找到血管，然而事实正相反，她的血管太细，对于没经验的医护来说很难扎针，就算是经验丰富的医生，也要准备半天才能下手。
乔乘站在旁边遮住照到乔菱脸上的光，帮医生按住她的胳膊不让她乱动，看着那根细长的银针缓缓地扎进了肉里，和输液管连接的地方回流出鲜艳透亮的血液。
安瓿瓶里的药液缓缓滴下来，顺着输液管的引导流进了乔菱体内。涨涨的刺痛感让处于梦魇中的乔菱更加难受，努力地想把自己的胳膊从乔乘的手里挣脱出来，却难以抵抗他的力量。
这让她回忆起了中午被带走时的那种无法反抗的恐惧感，她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窒息般地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乔乘询问地看向医生，医生熟稔的用医用胶带在她手背上固定好输液管后，摸了摸她的脖子，道：“有些惊悸，不过没事，晚上吃药了吗？”
见乔乘点头，他道：“药里含安眠的成分，给她吊的水里也有。今晚让她好好睡一觉，明天退烧了就好了。”
送走医生后，乔乘回到床边坐下，整理了下输液管，想把她的手放进被子，然而触手的凉意让他停下了动作。
药液当然是凉的，所以流入乔菱体内的时候，也会让她的手变得冰凉，影响不大——不然医生不会不提醒——就是会让人很不舒服罢了。
乔乘把自己的手垫到了她的手底下，感受到她的手逐渐暖了起来，人也渐渐平静了下来，才摇了摇头，转身想去拿桌上的书。
然而乔菱就好似溺水的人一样，紧紧地抓住他的手不放，让他没办法离开。
顾及到她手背上的针管，乔乘没有强行挣开，保持着这个姿势，另一只手从她的床头柜上拿下一本书随便翻了起来。
而乔菱的梦境中，原本冰凉潮湿的环境里忽然多了一抹暖意，让这个有些可怕的梦境显得不再那么孤冷。
她的呼吸逐渐平静了下来，原本纠结的面容也慢慢舒缓，睡颜变得安稳而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