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次分析,也依次在地面画出的地图上点叉,直至最后,就只剩下三片区域。
“您不妨通知民兵营的同志们,先从这几个方向入手。一是汽运站,二是南边的纺织厂,那个位置接山近林,足够偏僻,另外则是西北角的屠宰场,如今已闲置,同样人烟稀少。”
“而如果那人想带走沈向西,这三个方位,一定有其中之一,是他必经之路!”
成隽如此断言。
“好!”突然一声喝彩。
成隽一怔,竟不是陈所长,而是满头大汗,带着大伙儿气喘吁吁赶过来的钱丰收。
钱丰收转身招呼道:“大家都听见了吧?大壮他爹,你带人去汽运站,庄子,你去屠宰场,剩下的咱们一起去纺织厂!”
众人风风火火。
沈依雯也迅速跟上,可走了几步,她回头一看。
成隽像是泄了力,背靠着斑驳老旧的墙壁。
他以手扶额,喘息个不停。
之前大家急着赶路,片刻没歇,而他又身体不好,没被落下实属不易,但也早就撑不住了。
如今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汗水湿透他全身,就连那一头漆黑的碎发,也已被洇湿……
……
永安纺织厂。
徐秀红是纺织厂的财会主任,她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爽,几乎每天来上班,不说红光满面,但至少是朝气蓬勃。
有那些心思机敏的,仔细一观察,就琢磨出点东西来,逮着她旁敲侧击,叫她招架不住。
可那种事,徐秀红可不敢声张。
不是她小心眼,可前些天遇见“粮粮”那姑娘,那是她运气好,可那毕竟是投机倒把。
真若抖出去,且不提是否殃及她自己,万一上头查下来,那可是害了人家了。
“诶?徐主任,徐主任?您别走啊,这咋还跑了呢?”
徐秀红脚步声嗖嗖的,是真有点被那些人缠怕了,但也理解,都是饿的,这年头谁家不饿。
经过一个转角时:“哎唷!”
徐秀红撞在一个人身上,对方也是一脸着急,跟逃难似的。
可或许是营养跟上来,俩人气色都比旁人好不少,等俩人对视时,皆是一愣。
“徐主任?”
“丁主任?”
这丁玉兰是在车间干活的,多年同事,都是知根知底的,都了解彼此的情况。
丁玉兰眼珠一转:“咳,那个啥……徐主任?我前些天认了个干亲,我那个干闺女瘦条条的,可小嗓门贼甜,声音贼好听?”
徐秀红懵了懵,心里紧张,可脸上不动声色:“哎呀,那可恭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