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芳徐徐挺直了腰背,满脸煞气地看过来。
她依然那么温柔,但眉眼间暗藏着坚毅,冷静,那是一种强大慑人的气魄。
“你当我谭芳是什么呢?你糊弄鬼呢?你如果老实交代也就罢了,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可我现在一看,你是真当我傻,真以为我没长脑子?”
她眉眼再次飞出了讽刺。
“当年我去苏联学医,在那边待了好几年,回国后立即成为省医院的主任,你觉得我谭芳真就那么好骗?”
她冷笑一声,旋即就站起了身。
“你所说的那位老乡,我大概知道她是谁了。之前在梅河大队听说过。她姓董,对吗?”
“你刘子进没等结婚,就先不忠于我。当年因为曾和你定下过一个娃娃亲,即便那时候没有你们刘家的消息,可我们谭家也从未悔婚,不然也不至于,我都二十多岁了,却依然没嫁。”
“我不求我未来的丈夫多有出息,多能干,可最起码的,他得是一个人!”
“而你刘子进,你扪心自问,你还算是人吗?”
谭芳再一次讽刺地笑了,接着扭头就走,不再停留。
而刘子进已经完全懵逼了。
“谭芳!”
他大吼了一声,想把谭芳喊回来,可谭芳却走得特别无情。
从始至终,都没再回头,没再看他哪怕是一眼。
“我们的婚约,就此作废!”
“像你这种人,我谭芳要不起,我也不敢要,不屑要!”
她冷漠的声音传递而来。
那一刻,轰的一声,刘子进就觉得,他头顶上的那片天,仿佛突然就塌了。
……
梅河生产大队。
天色已经快黑了。
沈依雯和成隽正在忙着制作室内温度计。
这东西主要是由成隽主导,而沈依雯在旁边帮着打下手。
“雯姐,隽哥,天快黑了!”
这时候向南突然跑了过来,手里还抓着半截儿蜡烛。
几人如今是在成隽家中。
向南说:“雯姐,我娘说了,天黑容易看不清,让我把这个给你俩送过来。”
沈依雯一看见蜡烛就乐了,生产队尚未通电,天一黑就得用蜡烛照亮。
不过这年头大伙过日子仔细,就算是这蜡烛,也得省着使用,所以通常都是天一黑就直接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