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嘉音接过,注意到陈似淮湿透了的肩膀,询问:“你自己不喝吗?”
“我等会儿喝。”
谢咨接过话茬,语气带着调侃,“他还是个宝宝呢,要别人哄着才喝。”
傅嘉音握着杯子闷头喝药,把自己的笑容遮住。
用眼神警告谢咨少说点话后陈似淮告诉傅嘉音可以去厕所把胳膊吹一下便上楼换衣服。
陈似淮前脚刚离开,谢咨就开始刨根问底。
“你叫什么?”
“你住哪?”
“你是干什么的?”
此时的谢咨就像是个要给人介绍对象的媒婆,一直打探傅嘉音的信息。
傅嘉音脾气好,即使觉得谢咨话有些多也还是耐心回答。
陈似淮下楼时,刚好听到谢咨开口问傅嘉音的父母。几乎是在话说出口的同时,谢咨明显感受整个客厅的气氛凝固。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陈似淮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吓谢咨一跳。
察觉到傅嘉音情绪明显变化的谢咨意识到自己捅了雷,“对不起啊傅嘉音,我这个人就是自来熟,话多。”
陈似淮换上了一套灰色卫衣,整个人看起来还像个在校大学生,只是此时表情有些愠怒,倒也没怪谢咨。
毕竟谢咨不了解傅嘉音的事。
还是怪他自己,没提醒谢咨管好自己那张嘴。
傅嘉音抬头一脸轻松,自动忽略谢咨的问题,“没事。”
陈似淮注意到傅嘉音紧握水杯开始泛白的手,“那我们开始排练?”
听到声音后傅嘉音的手逐渐松开,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后,起身拿起大提琴进了排练室。
不出意外,傅嘉音还是无法进入状态,试了太多次,她对上陈似淮那双温和的双眼有些不好意思。
“还是你先练一练吧。”傅嘉音拿着琴弓的手垂下。
陈似淮没有推辞,拿起鼓槌看着曲谱就开始敲起来。
看着投入其中的陈似淮,傅嘉音看了眼自己的双手,神色落寞,一时有些羡慕起他。
陈似淮五官立体,平时话少,看起来有些难以亲近,一般没人会将他与现在这个在打架子鼓的人联系起来。
现场比视频的冲力来得更加强劲,陈似淮挽起衣袖的手臂青筋随着他的动作幅度而愈发明显。随着最后一槌落下,陈似淮渐渐将自己从刚才的节奏中抽离。
傅嘉音眉眼微抬,看着陈似淮放下鼓槌,缓缓平息着自己的呼吸节奏,她有些庆幸,幸好自己能为这首曲子找到能够将它诠释出来的人。
陈似淮突然开口,看向傅嘉音,“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打架子鼓吗?”
傅嘉音摇头。
“因为每次打架子鼓我都觉得我的情绪得到了释放,不论是好的还是不好的。”陈似淮拿起一根鼓槌轻轻敲了一下强音镲,发出震动声混着他的话一起传入傅嘉音心中。
“不要被大提琴掌握,而是要去掌握大提琴。”
换个方式理解,也可以是不要被情绪掌握,而是要去掌握情绪。
傅嘉音怀疑陈似淮已经看穿自己不在状态的理由,转念一想又否认了,谁知陈似淮突然开口。
“你是不是还在想着你哥去世的事情。”
傅嘉音表情瞬间凝固。
这话一出,陈似淮也后悔了,可当他看见傅嘉音这副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暴雨那天傅嘉音之所以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是因为那天是傅声樾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