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次，江淮眼睛里挣扎了一下，最终没有舍得用力。
只是几秒钟，他就松开了口，静静的等着凌晨曦给他下达通知。
让他离开这里的通知。
把他送的越远越好的通知。
凌晨曦并不知道他所想的，只是抬起来自己的手对着灯光照了一下。
他的手指清瘦修长，是很完美的骨像，在灯光下的时候，泛了层温润的光，更像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这小疯子咬了个寂寞。
别说痛了，连个印都没留下。
凌晨曦又侧首看向江淮，看这小祖宗又要闹哪门子脾气。
江淮依旧坐在床角，他低着头，额前的头发长的真快，半遮住了眉眼。卧室里的灯不太亮，昏黄的光搭在他侧脸上，明明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凌晨曦觉得他此刻是有些难过的。
不同于之前的难过，而是一种被信任的人欺骗的失落感。
凌晨曦伸出手，轻拨了一下他的头发：“又不说话？今天又要当小哑巴？”
许是他的声音太温柔了，动作又带了安抚的味道，江淮慢慢的抬起头来，他的目光从凌晨曦的眉，落在他的眼睛上。
他细细的看了好久，才终于问出声：“凌晨曦，你要送我走吗？”
凌晨曦愣了一下，半晌，他才反应过来江淮误会了什么。
一时间哭笑不得。
也对，他领着周睫瑜上来的时候，给江淮说那是他的小姨，确实有点儿送人走的意思。
怪他。
“所以，因为这个你就咬我？”凌晨曦说。
江淮抿着没说话，乌黑的瞳孔看着他，有点委屈。
“没人要送你走，”凌晨曦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小姨是你妈妈让她过来的。”
江淮抬头，虽然没有说话，但从目光里能看出他的疑惑。
凌晨曦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拉过江淮的手，认真的说：“不管刚才的话，你有没有听明白，但是我要说的，我希望你能永远记得。”
“你无论决定留在哪儿，都可以，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当然，你如果跟着周睫瑜回家，对你和你未来的发展，都是很不错的选择。”
江淮听到这句话，眸子眨了一下。
果然，还是希望我走吗？
“但是，”凌晨曦眸子里映着灯光，突然笑了一下，又接着道，“我私心还是希望你能留在我这儿。”
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上辈子孤独惯了，只是，在空荡的房间里，每天起床吃饭的时候，能看到小哑巴在这儿，竟是觉得还不错。
江淮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猛然看向凌晨曦。半晌，他半跪起身，小心翼翼的抱住了凌晨曦。
凌晨曦被抱的怔了一下，半晌，他嘴角弧度翘了一下说：“小哑巴，你这是在跟我撒娇吗，你今年多大？”
江淮：“……”
从来没撒过娇的江淮快速的起身，原本莹白的耳垂涨成了粉红。
凌晨曦看着他的耳垂，眼间全是笑意，“好了，逗你了，休息吧。”
说完，起身，走到门口关了灯，要出门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转头对江淮道：“晚安，小哑巴。”
“晚安，”江淮在一片漆黑中，小声的说，“凌晨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