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以后，自己不在这了，这个脆弱的、自发的、建立在大批量违规搞钱基础上的抚恤机制，还能够延续下去吗？
大概率不能。
所以，后续便是，大壮的家人要艰难度日？
王万源毕竟是聪明人，他心思一转，便明白李听澜在苦恼什么：
“大壮的死，怪我！我会承担起大壮的责任，赡养老人，养育教育小孩儿，当然他老婆可以改嫁。以后，我收入的50，用于大壮的家人。我会按月记账，明细发你，你来监督。”
李听澜笑笑：“如此坦荡？”
王万源叹口气，说道：“境界永久跌落，以后的江湖……与我无关了。我得好好生活，我也有家庭。”
“……好！”
人已经死了，李听澜也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弯腰，抓住巨石边缘，吐气开声：“起！”
巨石扬起30度！
王万源手脚并用爬了出来。
李听澜轻轻把巨石放下。
……
王万源振奋精神，抄起手机，笑笑：“娘，你看！我没事了！在家等我啊，我马上回家！”
老太太拼命用力点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似乎又要哭。
“阿姨，您看到了，我们处长没事哈！”李听澜也凑过来，“不过啊，我也看明白了，我们王处真是一个大孝子啊！您要想不开走了，我猜我们处长也难独活！所以，您那剪刀，该放哪儿放哪儿，等我们处长回去哈！”
老太太微愣，似乎触动了某根心弦，然后便是用力点头：
“谢谢你！谢谢你听澜！谢谢听澜！谢谢！谢谢！谢谢……”
“娘我先挂了！一会儿回家说哈！都没事儿了！我先挂了哈娘！”
“阿姨再见。”
“谢谢！谢谢！谢谢……”
……
手指按上屏幕红色，电话挂断，退回主屏。
现场有一瞬间的沉默。
“肺部纤维化？”李听澜问道。
王万源点点头：“嗯！原因不明，不可逆，目前所有药物，连延缓病情，减轻病人的痛苦都做不到。”
“和百草枯那种还不同？”
“百草枯起码还知道原因，还能做点干涉，我妈这个……更罕见的疑难杂症吧！”
“逆灵丹……还真是好东西啊！虽然有点暴殄天物。”
“……可我再没机会了。”王万源说不出的萧瑟。
“你杀了很多人。”
“我没办法！”
李听澜玩味的笑笑：“我是说，你杀了很多无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