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尧韫间季尘埃吃下了一块新鲜的糙莓后,才笑道:&ldo;没有人告诉过你,周尧勤是不吃新鲜糙莓的?&rdo;
季尘埃捏着的勺子一顿,他清楚的记得,他来到这个身体的第一天,周尧勤就给他带了一个可爱的熊猫图案的蛋糕,而熊猫的耳朵,就是用糙莓装饰的。
居然在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他就露出了马脚。
周尧韫道:&ldo;不过你不用担心,妈妈他们和你相处的时间不多,也不关心这些小事,所以你稍微注意一些,自然也不会被拆穿身份。&rdo;
季尘埃皱眉:&ldo;你……不打算告诉王之秀他们真相么?&rdo;
周尧韫垂下眼睫,漫不经心道:&ldo;你如果知道了周尧勤是个什么样的人,大概也不会觉的他不见了是什么坏事,而且我也同你说过‐‐我周尧韫,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rdo;
他自私的很,同他没有血缘的周尧勤,早就耗尽了他最后的一份耐心。
若不是季尘埃忽然鸠占鹊巢,周尧韫也不知道自己能忍到什么时候。
季尘埃叹道:&ldo;算了,不说这些了,我和沈舒雅约了明天上午见面,你送我过去吧。&rdo;
周尧韫嗯了一声,转身去做晚饭了。
季尘埃走了会儿神,决定早点睡,他今天觉的有些累。
第二天,周尧韫把季尘埃送到了和沈舒雅约定的地方。
季尘埃到那里的时候,看见沈舒雅已经坐在茶座上喝茶了,她穿着一件十分朴素的外套,模样和季尘埃在医院里见时并无二致。
周尧韫把季尘埃抱到了位置上后,便转身离开了。
沈舒雅原本的眼神,带着些许的敌意,但她在看到季尘埃的腿时,眼中的敌意消散了,而是变成了一种隐忍的痛苦。
季尘埃朝沈舒雅打了个招呼:&ldo;您好,我叫周尧勤。&rdo;
沈舒雅道:&ldo;你知道我叫什么了吧……&rdo;
季尘埃点了点头,他道:&ldo;很抱歉尘埃葬礼的时候我没能到场,那时候我在外地,没能赶回来。&rdo;
沈舒雅道:&ldo;嗯,我理解。&rdo;她停顿了片刻后,&ldo;你……什么时候认识尘埃的?&rdo;
季尘埃随口撒谎:&ldo;我是在网上认识季尘埃的,冒昧的问一下,您现在……&rdo;
沈舒雅知道季尘埃要问什么,她讽刺的一笑:&ldo;我和季忠明离婚了。&rdo;
季尘埃露出吃惊的表qg。
沈舒雅道:&ldo;这人啊,只有挨了教训,才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我躲了一辈子,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rdo;她说道这里,笑里带上了苦涩的味道,&ldo;就是对不起我的尘埃……&rdo;
季尘埃从来没想到他能听到沈舒雅的这些话,在他的印象里,他的母亲已经脾气好到了软弱的地步,他从未想过有一天沈舒雅会选择和季忠明离婚。
沈舒雅已经四十多岁了,虽然保养的很好,可也是个接近中年的女人,她被人养了一辈子,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在这个社会上活下去。
但看她现在的样子,虽然同以前比起来憔悴了许多,但却没有了季尘埃讨厌的那种瑟缩。
沈舒雅道:&ldo;尘埃葬礼的时候,来的人只有几个,连季明忠都没来,我彻底的看清楚了,他是什么人,也看清楚了,我自己是个什么人。&rdo;
季尘埃见沈舒雅神色漠然的说着,似乎已经不为这些事qg而动摇。
季尘埃本来只是想来看看沈舒雅过的怎么样,却没想到听到这么一番话。
沈舒雅道:&ldo;尘埃腿受伤的那段时间,我一直特别害怕,我连话都不敢和他多说,我就怕他问我,妈妈啊,你不是一直教我要做好事么?可为什么做了好事,却没有好报呢。&rdo;
季尘埃也想过这个问题,不过现在的他,却已经不再去想了。
沈舒雅轻轻的叹了口气:&ldo;我回答不了尘埃的问题呀,因为我教他的,都是错的,这个世界上,哪需要什么好人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