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静宜早就想好了应付的办法,今天的见面这是主要的——钱。一是钱在哪儿?二是钱还有多少?三是钱还能不能到他的手中?回答这几个问题她胸有成竹,她说:“我还能干啥呢?我是一个没有本事的人,只知道吃喝玩乐,特别是一想到事情一旦败露,我就是行将走向死亡的人,还不如过一天算一天。过去任人摆布,现在有了钱还是让人摆布算了,参加旅游团,玩他个死。美国去了,欧洲去了,开始不懂,只知道新马泰,后来干脆走远点,反正有的是钱。最近我还要出去一趟……”
代军问:“到哪?”
刘静宜认真地说:“想去一趟新西兰,听说那里只要有钱就可以加入他们的国藉。我的钱存在国外,我想到那边看看,有没有合适我做的事,总不能老这么闲逛啦!再说长期呆在国内很不安全,这么大的数字,怎么说也是个死刑犯,与其等死,不如逃之夭夭,你说呢?”她以极轻视的眼光看着代军,故意问道。
代军惊异地问:“怎么,你把钱都存在国外啦?”
刘静宜看了她一眼:“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为了保护自己嘛,在国内,如此重大的经济案件没有不暴露、没有查不出的,我不搞出去,难道等死不成?”
代军又追问:“你是怎么搞出去的?存到了哪个国家?”
刘静宜轻松地笑道:“这就不必打听了吧!难道这钱还与你有什么关系?难道我还会把什么都告诉你?局座,过去我对你言听计从,现在你还要管我吗?”随即开了一瓶饮料吸起来。
代军气愤地:“你——!”但马上又作罢。心想,眼前这个女人实在太厉害了,我算服了她,那难堪的表情被刘静宜全看在眼中。
刘静宜一边用吸管吸着饮料,吸管还含在嘴里,斜着头看了代一眼说:“怎么啦?这钱是我的,我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你管得着吗你?”
代军马上改变态度,双手向前方压了压说:“是你的,是你的,等于我没问。”生怕刘就在餐桌上闹起来,暴露了,就坏了。她的个性,代军已不止一次地领教过了。
“你不叫我到局里去是什么意思?”刘静宜放下饮料,盯着代军问。
代军接上一根烟,嘘了口气说:“我不是不叫你去,是我们见面以后把事情谈清楚了再去。”
刘静宜奇怪地问:“什么事情没有谈清楚?”
代军斜了她一眼说:“你知道这么长时间你不见踪影,税务局没找你是为什么?”
刘静宜问:“为什么?”
代军说:“我说你到广州被一个台商看中,你跟他走了。”
“缺德!”刘静宜气得站了起来!“你也够损的,亏你想得出来?”
“你叫我怎么办?难道实话实说?”代军也生气了。
刘静宜大声说:“你不能讲别的理由?你叫我怎么见人?”
代军说:“事情到了这个程度,还管那个?”
刘静宜无可奈何的说:“唉!我这一辈子可是毁在你手里罗!”
代军说:“我也败在了你手中了,我看我们扯平了,不管怎么说,你的日子,至少暂时比我过得好。”
刘静宜看了看代军,这才发现他消瘦得不成人样。心想,他是急的,或者说又急又怕,是踩在地雷上过日子。自己这几个月虽说有些怕,日子真的比他过得潇洒,尽情的享受,有时想,哪怕就被抓捕枪毙,也合算了,人生不过如此,只要活得开心,想吃什么,想玩什么都能如愿,多活几天,少活几天又有什么关系?他呢?活得太困难了,此时的刘静宜,对面前这手下败将顿生怜悯之心,轻声地问:“是不是需要一点钱?”
代军低着头挥手道:“不必了!那两千万我随时可以动。国外花销大,你独身在外也挺难的,国内千把万不算少,在国外也就是过日子吧!这都是我害了你,以后还是好自为之吧,要注意安全。”
刘静宜听到这里,一下倒在代的怀中抽泣起来。这是她见面后第次动了真情。代军一手抓着她的手,一手摸着她的头发说:“走吧!走脱一个是一个,走得越远越好!”
刘静宜仰起眼泪巴巴的脸,对代军说:“不!我要你和我一起走,我们有的是钱,足够我俩花的了!”
代军忧虑的说:“我何曾不想和你走呢?可是不行啊!如果不涉及到老头子,我走了也就走了。现在把他给扯进去了,此事不摆平,我能走得了吗?”
刘静宜已完全清楚了,两千万基建款为什么还原封不动,内幕原来果如她所料。看到代军现在这个样子,也感到自己做过了头,她不想再和他父子做对了。代军也是看到刘静宜动了真情,才向她透了老父插手此事的底。
刘静宜从代军的怀中坐起来,擦拭一下泪水,把饮料盒往桌下一扫,“哗啦啦”一阵子乱响。餐厅服务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赶忙跑过来问:“小姐对不起!您有什么吩咐?”
刘静宜粗暴地对服务员说:“出去!你姑奶奶我要喝酒!”
服务员唯唯喏喏,边退出去,边把门带关。
刘静宜起酒瓶,将大杯中剩余的饮料往地一倒,先给自己满斟一杯白酒。晃了晃不足半瓶的酒,看着代军问:“怎么样?”
代军眼横着面前的酒杯,立即将西装脱下往靠背椅上一甩,松了松领带,狠劲地说:“来吧!”
刘静宜笑了笑,将剩余的酒倒进了代军的酒杯中,端起自己的杯子,准备干了。代伸手过去压住刘的手腕,先喝了一大口自己杯中的酒,然后把剩下小半杯酒递给她,把她的酒杯换过来。刘静宜也没推辞,接过代的小半杯酒,仰头一口干了。擦着嘴边的酒渍,看着代军正在“咕咚咕咚”往那凸很高的喉管里倒酒,她摸了一下胸口,顿觉春云爱逮(代替字),欲火中烧。她往代军身边挪了挪,伏在他肩膀上。代军放下喝干了的酒杯,拿过刘静宜的手,一个顺手牵羊,将她斜抱在自已大腿上,刘也就势搂住代的脖子,俩人就在餐厅包厢里狂吻起来。
这天晚上,代军没有回家。他俩乘车到了刘静宜的楼下,刘搀着他进了自己的宿舍。是谓酒为色介,更何况他两人媾合有年,又歇业甚久,如何不也似?他们要重修旧好,及时行乐,置生死于度外;来他个前情再续,倒海翻江,尽极限之疯狂。若揣度其战况,应是相抚三更后,胶作到天明。真叫:霓裳掖住君休去,作雨兴云化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