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市人大确定政府及各部门的领导班子,向全市人民表明,今后的四年就由他们当家了。“两会”闭幕后第三天,亾可瑾家热闹非凡,人来人往。亾可瑾穿着睡衣般的休闲装,始终笑眯眯地迎来送往,虽忙碌而不觉疲倦。最后一批客人走后,已是“掌灯”时分。他回坐在沙发上,夫人接过他手中的茶杯,添上开水,伴他坐下。
夫人:“咋办?这么多东西,可以开个商场了。”
亾可瑾:“没几年了,顶多干这一届。以后谁还认识我!烟不能放时间长,抽又抽不了这么多。这样吧!能换钱的你去换钱打麻将,注意点儿,最好让保姆去办。酒放到阁楼上去,放它十年八年没事儿。”
夫人:“鹿茸和高丽参用白腊保存是个办法。诶!这次人大会后,咋这么多人来孝敬你呢?你当市长不也一年多了,以前咋没多少人来家?”
亾可瑾笑道:“呔---!嘿嘿!人们不是还在观望吗!吉文军到年龄了,退休是他自己提出来的,要不我还捡不到这个篓子呢。原先没通过人大会,别人还不知道我能干几天,这人大会一召开,四年是跑不了咯!他们---谁不想想,这四年的市长、市委常委,有多少人在我手中过啊!”
夫人手里拿着一张有新当选市政府成员的报纸再看,颦着眉,问:“哎!你们政府新上来的几位副市长,除了那个姓朝的不认识,其他我都认得。这姓朝的什么人?怎么没听你讲过?”
亾可瑾气恼地:“哼!你没听说过,楚云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还没听说过呢!无名小卒。”
夫人:“人倒是长得蛮帅。”
亾可瑾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侧身从妻子手中夺过报纸,往茶几上一扔:“帅啥呀!我看到他就不舒服。”
夫人诧异地:“怎么?你不得意他?”
亾可瑾:“我一直在顶,不想让他进班子。他娘的就是顶不住。”
夫人:“你一个市长,又是市委常委,难道选择一个副市长的权力都没有?”
亾可瑾没好气地:“上面压下来的——!”
夫人:“中央来的?”
亾可瑾:“甚么中央来的,一个下海捞足了钱,又来过官瘾的投机商。”
夫人:“啊!那他的本事就真的通得天啦!”
亾可瑾:“通得天?哼!不过这小子难对付,我不是管楚江大桥吗?前阵子和他打过几次交道,不是一般角色啊!游之老了,这次下来当顾问。其他人,我都可以驾驭得了,这家伙可能是个酸果。有人说他正直,鬼才知道他正直。”
夫人:“正直的人能当上这么大官?”
亾可瑾不高兴地:“嗯——!你这话是怎么说的?”
夫人:“我又不是说你,我是说他,肯定是赚够了钱,再用钱来买官呗!”
亾可瑾:“说不好哇!他果真是走这条路,弄了个副市长,反倒好说,据说,这家伙不怕祸兮呀!代宇庭就死在他手上。”
夫人紧张地:“是吗---?那你可得注意点儿!”
亾可瑾:“怎么注意?他害起人来防不胜防啦!”
夫人:“你还怕他?你是正职,他是副职。”
亾可瑾:“副职起蛋来,也够麻烦的呀!原来有个游之,经常弄得我头痛,现在又来了个他,真他娘去了根柳木,来了枝朽木啊!”
夫人:“只要行得正,身正不怕影子歪。算啥!”
亾可瑾看着墙边的大包小件,说:“算----啥!瞧你说的多轻松!现在又有几个行得正的?你作鼓正经,谁还来上你的门?你正?你正就不会看到红包、礼品,喜形于色。”
夫人:“我从不找人家要,他们要送,你有什么办法?”
亾可瑾:“我在这个位子上,还需找别人要吗?随便划几个字,人家感激不尽,有的一辈子都够了,你懂吗?”
夫人:“你是一把手,怎么说,他也是受制于你。”
亾可瑾:“难说啊!到了这一级,自决权大得很,一把手要左右他是难的。他接替的是我原来的位子,那个位置是管钱管物的,权力比正职都要大,谁知道他要干什么?我现在才感觉到,市长他娘的实际上是个空架子,干啥都得和各管一方的副市长商量。”
夫人:“你原来那摊子事,没留下什么把柄吧?”
亾可瑾:“嗯!一个巫师一道符,他用一道啥符,只有鬼知道。楚云家大业大,我也想不清当年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每年上千亿资金的安排,不可能都那么合理。他要清老账,现在的事就别做了。”仰着头想“是个威胁呀!”
夫人:“我就不相信,他姓朝的就那么干干净净,手上同样有权,他就不谋点私什么的?”
亾可瑾:“你前面怎么说的?你不是说他赚够了钱吗?副市长什么价钱。他缺钱吗?还需要象这样小打小闹吗?真---是!他的后台老板……。”
亾可瑾对于朝旭当选副市长,持抵触情绪和不欢迎态度,要追溯到他亾可瑾当副市长期间,与朝旭在楚江大桥工程的交往。代宇庭出事后,亾可鄞出任楚云市常务副市长,分管的是代宇庭曾经负责过的那一摊子,接任不久,便顺理成章地继任楚江大桥工程领导小组组长。现代官员都有一个通病,上任之初,大有新官不理旧事的大将风度,不偏不倚的正人君子形象,至于以后骐麟肚皮底下是否露出马脚,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亾可鄞对楚江大桥的种种传说也略知一二,但他不以为然,认为方格明、代宇庭不值一提,他既不愿了解前任的事,也决不会象前任那样窝囊。按他的话说,一切从头来,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