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
突然一声,是泥浆砸落在白石上的声音。
云谷主闻声,半睁开眼睛,望着殿下那看不出模样的小儿子,无奈地叹出一口气,“哎……算了,别愣着,快带他下去沐浴更衣,再受凉就不好了。”
“是!母亲!”云回听了,如蒙大赦,一把手抓紧那始终沉默不言的泥娃的手,拉起他就一齐跑出殿外,也不顾那沾满泥浆的手是不是污了自己的衣衫。
两人身后,云谷主看着殿中一行醒目的小泥脚印,连贯往返至殿外,感觉脑袋又隐隐作痛起来。
“赶紧擦了。”她有气无力地吩咐道。
叶述安躲在门外旁观完一场怒火滔天,正心有余悸,便看着云回牵着泥娃走来。
“阿灼,你不能总这样坑你亲哥!你看看,闯了祸,被骂的还是我。”刚一踏出殿门,云回就半弯着身,向着泥娃耳边喋喋不休。
“云回哥。”叶述安瞅准时机,从门边探出个脑袋。
云回看清来人模样,喜道:“述安,你来了。你可算来了,你再不来,阿灼不知道得偷跑出去多远,找什么样的人玩了。”
沉默泥娃在一旁听了这句,终于忍无可忍,“我才不——”
他刚一张嘴,满脸的泥浆就自由流淌进了新的入口,泥巴怪味立刻就在味蕾上占山为王。
“呸!”
小小泥娃这一声呸得惊天动地,戾气丛生。
旁边两人吓了一跳,云回忙道:“先去沐浴,有什么话洗干净泥了再说!”
云归谷钟灵毓秀,山水相依着造就一派湿润美景,草木繁花茂盛,谷底山顶各式药田一望无际,白石阶梯上身着纯白衣衫的人来来往往,间或夹杂着零星几点其他色彩,通常是身患重病或奇症前来求医的谷外人。
云回拉着一个浑身颜色迥异的小孩穿过白石阶梯,一路向上,谷内医师纷纷对他低头行礼。
“二公子好。”
“二公子早!”
“二公子这是领着个什么东西?”
旁边人忙用手肘悄悄拐了一下那位没眼神儿劲的医师,对上云回笑道:“二公子今日起得真早,我们有位病人在等,先走一步。”
话音未落,两人面上仍笑着,脚下逃似的加快步速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