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了,我要一直呆的,是你身边。”星临把“你”字咬得诚挚到沉重。
“为什么你总是说这样的话。”云灼道,“哪有谁能一直在谁身边,常常是山河犹在,故人难寻,况且包括生死在内,人与人终究是要分离的。”
星临不以为然,“一般人嘛,大抵是做不到,但我可以,我说一直,就是一直。”
“你不是一般人?”云灼同样不以为然。
星临语气平常,“我不是人。”
云灼扫星临一眼,没有要继续理他的意思。
“我真的可以做到的,”星临双手抓住云灼,带着少有的严肃模样看着云灼,“公子不信我吗?”
云灼也不哄他,“不信。”
“不信算了,总有一天你会相信,我是这个世界最在乎你安危的人,才不是在说谎。”星临悻悻,“带我看看云归谷吧,要弄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得从这里开始。”
夜雾缭绕,星临随着云灼踏遍云归谷,从荒芜药田到沉寂大殿,踩过白石阶梯,路过平静湖泊,霜晶花在五年岁月里野蛮生长,石砖夹缝里都能探出一朵,在这坟茔遍布的山巅尤甚,大概是土壤中血肉骨骼赋予它们更强生命力,来成为云归谷的新主人。
星临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再也没有运行过高耗能的勘测功能,这原本是星际探索型仿生人的特长,在这个世界里能量所限,也没有需求,现在凭着云灼那些将他烫死机的血液,倒也能维持近一小时的勘测。
但似乎没多大用处。
踏遍云归谷,尽可能地收集所有的物质成分信息,载入机体,但除了谷内簇拥的白花快要将他致盲之外,没有什么期待之中的意外收获。
就连土壤中的未知的放射性元素都含量很少,与烈虹能力拥有者体内未知元素相同,是五年前那场覆灭全谷的疫病残留下的。
星临单膝跪在谷底一处花丛中,垂着脑袋看着地,摇曳的霜白花瓣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淹没。
“有什么痕迹吗?”云灼也站在花丛中,看见星临突然俯进花丛,不解其意。
星临没有抬头,只是收回触地的指尖,皱眉回道:“没太有。”
“那么——”
云灼突然顿住了。他本居高临下地看着星临,现在他的视线在某一处忽然凝住——
——星临弯下的脖颈弧度单薄,恰好够云灼的目光顺着微敞的后领口,不动声色地滑进去。
发丝遮掩间,月光为那处皮肤染上一层朦胧的釉白,隐约有黯黑图案随脊骨的弧度起伏:条形的黑,宽窄不一,边缘处却整齐得如同被一刀截断,再向下,阴影里一串模糊字符。像是一扇缩小的地牢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