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傻逼,居然唱师父你们最喜欢的歌啊,就是老王乐队他们的那首,哈哈哈我就操了,他可真敢干啊……”
大犷:“敢干?干恁娘啊!”
岳琥:“????”
岳琥这边正手舞足蹈,眉飞色舞,正播放视频的手机往桌上一放,逼还没装完,就被大犷一个大耳刮子打蒙了。
岳琥捂着脑袋一脸懵逼:“???”
紧接着,就是开头那一幕。
大犷面红耳赤,愧疚自责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的老伙计们。大家刚商量完,千万别惹容修,那小子脾气不好,别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老家伙们不比十几年前了,现在心脏不好,腿脚不灵便,琴行和音乐班的生意也萧条,再也经不起花容月貌的一番折腾了。
结果呢,自家徒弟,居然跑上门去招惹人家?
“妈的!还自带音箱?在人家店里放的视频?你特么的是长本事了,还是脸上长几把了?操性的,你给老子滚过来……你别跑!打死你!梁哥你别拦着我,看我今儿不打死他……”
岳琥嗷嗷大叫着抱头鼠窜,被打得昏天暗地,脸也肿了,直到左脚绊右脚趴在地上,也没搞清楚师父为啥生气。
后来爬了两步,抱住大犷的腿,呜呜地求师父“别打啦”,才听刚跑进车库的小宇说了事情的原委。
也没多说什么,小宇只说:“和你battle的那个容修,连你师父、梁哥和我,都得叫他一声师叔……哦,他是雷老收的最后一个徒弟,也就是,我爸和孔伯伯他们的小师弟……”
岳琥:“???”
雾了个大草?
等等,如果师父叫他师叔,那我得叫他啥?
岳琥:“…………”
“你大爷!!拿音箱上门?砸人家生意?你在就只学会了这些下三滥的玩意儿?6号渡口的苍老板,也是个好脾气的,素质高的,要是换成了我,早就套个麻袋打得你连亲娘都不认识了!”
大犷生气,主要不是生气徒弟和人battle,而是他做事不地道——battle有battle的规矩,摇滚人的战斗是要有仪式感的,就像剑道,就像对弈,是必须要注重礼仪的,而不是像地痞无赖一样,去人家的场子里乱吆喝、砸招牌、搅浑水。
但是,自家徒弟是怎么做的?
众目睽睽之下,自带音箱,播放视频,砸人生意,逼对手一战?
脸呢?
井子门谁人不知,岳琥是他大犷的徒弟,完全丢了自家的脸面。而那只老狐狸,光顾着自己赚钱,利用了自家徒弟,压根就不顾及大琥的作风和声誉,还在网上进行什么一周售票活动,任凭路人笑谈大琥的所作所为。
能想象到,井子门的那些摇滚老炮,在背地里怎么摇头叹气……
简直……丢人现眼……
这次惹出的事件,已经不仅仅是rocker之间的正常切磋了,而是直接损人不利己,不仅败坏了自己的名声,得罪了6号渡口,也挑衅了井子门地下摇滚圈这么多年立下的规矩。
“操!你还好意思给咱们看手机?你看看,你自己看看评论,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输赢不要紧,重要的是品行!”
“大犷,消消气,再想办法……”老梁抱着他的腰,老黄钳着他的胳膊,生怕大犷把徒弟给打坏了,“实在不行,一会儿给小渡家打个电话,我有苍老板的手机号,咱们给他赔个不是……”
“为啥?为啥给他们赔不是?我就是p了个k,正在线上battle呢,为什么要赔不是啊?要是给姓容的赔了不是,我的脸还往哪放?”岳琥一下急了,红着眼睛说,“现在,视频都贴上了,我的数据比他高!明明是我赢了!”
“赢你吗的头啊,草他吗的你问问,你过来问问,这一圈的师父们叔叔伯伯们还有你师爷,咱们哪一个赢过他啊卧槽啊!他在舞台上就是逗你玩呢,他出全力了吗?啊?!你个大傻逼!”
大犷破口大骂着,抬脚就往岳琥的脸上踹去。
就这样,岳琥脸上一个大脚印,胳膊和腿被鼓棒抽得青紫,从夫夫琴行被大犷给撵了出去。
“给我在家里反省,这边商量商量,改天跟我上门去给苍老板道歉!”
岳琥:“……呜……师父……我不服……我和他说好了,还要比别的!我不服!我不服!!”
大犷:“不服你麻痹,脸都被你丢光了,滚滚滚!”
“既然不服,就接着battle,不如……”
最后开口的是一直保持沉默的孔老。
“我和老钱,老张,几个老家伙,正式登门拜访一下,去给渡口的苍老板道个歉。你们也跟去吧,顺便,给年轻人一个机会,都带着自家的得意子侄,还有徒弟,像十五年前一样,去会一会小容吧——其实,我和老钱头,老张头,昨晚已经商量过了,我们也想看看他,看看他这些年,有没有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