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婴闻言微微颌首,文化人嘛,掀桌子也可以掀得优雅一些。
“成,那就这样。这么去办吧!”张婴往后一躺,随手拿了个文书当笑话大全看,“对了,将丞相府的人都召过来一起处理,免得累着你们。”
赵文和丁郎官一愣。
赵文道:“上卿,所有人都召来吗?即便是有政务在处理……”
“只要不是涉及边疆、救灾大事的,都召来。”张婴慢悠悠地抬头,恰好与赵文为难的视线对上,他疑惑歪了下脑袋,“怎么,我召不过来吗?”
丁郎官和赵文忙拱手道:“上卿有令,丞相府莫敢不从。”
两人心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召集丞相府秦吏的命令一出,后日即便有人想遮掩也没办法遮掩,事情必然会闹得极大。
搞出下马威的这人啊,怕不是要倒大霉。
……
……
千米之外的咸阳南街。
蜡祭虽然过去多日,但长安乡过年的年货流传出来后,整个咸阳城都震动了。
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长安乡的“福”年糕,春联,年饺子,以及被说得神乎其神的打铁汁。
要不是大秦有宵禁令,只怕咸阳会立刻跟风玩打铁汁。
不过即便玩不了大型烟火,咸阳不少家境不错的人家,特意跑去长安乡的福源市,买了很多寓意吉祥的春联,同时炸了一些“福”年糕,再喜滋滋地回来。
比如,姚贾与家中小辈一起品尝新带回来的年糕,糖饺子。
这时,家仆过来通传,说是赵高过来了。
姚贾脸色微沉,不喜欢赵高,不光看不上对方罪臣子嗣的身份,也因为对方在他少年时屡次轻视他。
但他还是起身,说:“带小郎君他们去竹取厢房,再请人过来。”
家仆道:“唯。”
……
片刻后,厢房门被推开。
身形高大的赵高大迈步走进来,他先是与姚贾问安,扫了一眼餐桌上剩余的年糕。
他眼珠子一转,道:“不曾想姚郎官也在吃这稻饼。姚郎官,你说某些小子是不是不懂事,以为按个“年糕”的名,就妄想取代“稻饼”的名号,多少是有些不识规矩。”
姚贾一顿,他知道对方暗示的是张婴“抢”李斯丞相之位的事。
姚贾慢慢将最后一块糖饺子夹起来,轻笑一声,道:“这话说得有趣。我大秦包罗万象,什么时候规定只能用一个名字。锅盔不也被称为烙饼,难道年糕与稻饼就不能共存了。”
赵高身形一顿,他没想到对方这么不买账。
须臾,他依旧腆着,低头谦虚道:“姚郎官所言甚是。是奴见识浅薄了。奴应当说,年糕毕竟是新名字,还年轻,不该越俎代疱,众人还是会更加认可稻饼。奴也更加支持稻饼……”
“行了行了。厢房也只有我们两人,也不必如此打哑谜。”
姚贾不耐烦地摆摆手,“若你们的诚意成了,我会将消息告知李廷尉。”
赵高眉毛一挑,惊异道:“姚郎官,这事你尚未告知李廷尉吗?”
姚贾惊讶地回望一眼,道:“这话有意思,这不是你自作主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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