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壤赞许地道∶&ot;正是。以宗主的资质根骨，总不可能连入选弟子都达不到。所以，如果按宗主的身世，那宗主应该早被选入了仙宗，而不会跟着父母逃难。&ot;
谢红尘沉吟许久，道∶&ot;偶有遗漏，也是可能的。&ot;
黄壤道∶&ot;初时，我也这般想。可后来，我闲来无事，帮着整理法卷。弟子初筛的法卷管理最为松散，我看见紫桐郡，思及宗主，便随手翻查。&ot;
她极为肯定地道∶&ot;我在上面看到了解靖的名字!宗主出生那一年，玉壶仙宗确实对那个婴儿做过弟子初筛。但是他并没有通过!&ot;
&ot;怎么可能?&ot;谢红尘愣住。
黄壤道∶&ot;我当时也十分震惊，于是找了个机会，向宗主提及此事。&ot;
&ot;后来呢?&ot;谢红尘问。
黄壤颓然道∶&ot;话刚起头，便被宗主训斥了一番。宗主说……&ot;她目光悠远，回忆那段起源，&ot;这不是你应该过问的事。你身为晚辈，背地议论尊长、挑拨是非。黄墅就是这样教你的吗?&ot;
她学着谢红尘的语调，竟然惟妙惟肖。谢红尘愣住。
黄壤接着道∶&ot;然后，没过多久，灵璧老祖突然闯进我的住处，私自对我施以盘魂定骨针之刑。我被囚在罗浮殿深处的密室里，暗无天日。&ot;
谢红尘缓缓后退一步，久久不语。
黄壤道∶&ot;我到现在都想不通，是谁告密。我总觉得，谢宗主哪怕是不信，总也不会对他提起。&ot;
谢红尘许久才问∶&ot;你说，你查阅了当年紫桐郡弟子初筛的法卷?&ot;
&ot;对。&ot;黄壤道，&ot;我确定上面有解靖夫妇的名字。&ot;
谢红尘心跳渐快，许久才道∶&ot;玉壶仙宗的法卷，每一卷都有留影术。会记录任何一个打开过它的人。但……一般弟子都不知情。&ot;
&ot;啊……&ot;黄壤微怔，许久才无奈地笑笑∶&ot;多谢解惑。那我终于是个明白鬼了。&ot;
她是明白了，却换谢红尘不解了。
——若自己身世有假，那自己是谁?灵璧老祖为何编造自己的身世?
他只能问∶&ot;除去这些，你可有实证?&ot;
黄壤不敢提及更多，她现在是朝廷的司学。如果一味只是攻击谢灵璧，只怕谢红尘更加不信。
她只能道∶&ot;就算玉壶仙宗的法卷有留影术，谢宗主总有办法打开，对不对?&ot;
谢红尘没有说话。方法他自然是有，但是如果他当真去开，就代表他对自己的恩师产生了怀疑。而这一切，只因为一个女子的几句话。
黄壤见他沉默，只得道∶&ot;我所言句句属实，但着实不知如何让宗主相信。然而，谢红尘却道∶&ot;我会验证你的话。&ot;
黄壤愣住，谢红尘直视她，道∶&ot;我会验证。但若此话有假，我将再来找你，执行宗规。&ot;&ot;哈。&ot;黄壤失笑，&ot;我真是受宠若惊。&ot;
&ot;受宠若惊?&ot;谢红尘拧眉。
&ot;是啊。&ot;黄壤轻声道，&ot;当初要是宗主也这般言语，我大抵不至于…半生衔恨。&ot;
&ot;黄壤，&ot;谢红尘终于问出这句∶&ot;我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ot;为何一见如故?为何心心念念?为何仅仅几句话，便动摇我心神?
黄壤笑道∶&ot;过眼云烟罢了。我等宗主回音。&ot;
说完，她又伸了个懒腰，道∶&ot;再晚些，我夫君怕是要回来了。他这个人，素来尖酸小气，宗主还是不要同他相见了。&ot;
她称呼那个人，作&ot;夫君&ot;。这两个字，如两根尖刺。谢红尘转身而去。
西城，第一秋进到这座宅院。
宅子很不错，入门即影壁，再往里走，便是个精致的四合院。院中厢房厅堂齐备，亭台错落。再往后，里面还有个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