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前唯一巨款就是那一张一百两银票,此外还有昨夜“军师”打赏二两银子,先前做豆腐脑得赏一吊钱,加起来一共也就一百零三两。
除去这些整,自己身上只剩在私灶上赚百来十个铜板。
赵头儿说那铺子,地段好,又带个一进院子,怕是少说也得要三百两才能买下来。
赵头儿打断她话:“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他这铺子一时半会儿也卖不出去,如今打算赁出去,一个月给八百钱就成,你若有意把铺子赁下来,我一会儿带你过去瞧瞧,跟他说道说道,少你一百钱也不是难事。”
这番话下来,姜言意是彻底心动了。
在火头营时候,她晚间在私灶那一会儿功夫,就能赚个三十四文,到了外面自己开店,只会赚得更多。
而且自己本钱充足,不用担心入不敷出,开店前一个月亏本卖都成,先把名气打出去后面再考虑赚钱事。
如果西州这地却是太贫,食店生意做不走,她后面不再赁那铺子,换个繁华热闹州府重头再来也不妨事。
姜言意当即道:“那便劳烦赵头儿您带我去看看。”
赵头儿负责采买这一块几十年了,什么时节买什么菜,都有固定菜农长期合作,他只需捎个话,再留几个信得过火头军看着点,自己忙完事情回来检查无误,拉回军营就行。
一行人到了城东买菜地方,赵头儿跟几个菜农交涉完,又交代了几个火头军几句,便带着姜言意去看铺子。
从城东到都护府大街颇有一段距离,赵头儿拦了一辆骡车,将二人载过去。
路上姜言意发现竟有不少食店,这对姜言意来说是好事。
有这么多人开店卖吃,就说明有市场,若是压根没人下馆子,自然也就没人开店了。
不过这西州城繁华还是有点超出了姜言意想象,她问:“赵头儿,西州瞧着也不富庶,怎开了这么多饭馆?”
赵头儿道:“家中有女人肯定就是在家吃了,但这边陲之地,母耗子都瞧不见几个,大多数都是没成家,手上有几个钱要么拿去下馆子,要么就被勾栏院里那些女人给哄了去。”
“而且西州外除了突厥,还有蒙山、大月等小国,时常有商队从关外回来,跑商人还能自个儿生火做饭不成?”
听完赵头儿解释,姜言意算是对西州下馆子消费群体有了个大概了解。
商队基本上会选择客栈,吃住包揽,省得麻烦。
自己开个小馆子,商队生意是做不了,主攻对象还是西州本土人。
骡车行了约莫半刻钟,就到了都护府大街。
姜言意瞧着这条大街两边房子比别地方都要气派许多,白墙灰瓦,临街酒楼茶舍也十分高端大气,这条街裁衣铺子和卖金银首饰铺子居多。
姜言意问:“这附近住约莫都是些达官显贵吧?”
李厨子颇为意外地看她一眼,点头道:“官老爷们都住这一代,那些个地痞无赖都不敢到这一带放肆,你一个姑娘家,住在这里也放心。”
这一点是姜言意自己还没考虑到,赵头儿想得这般周全,姜言意心下对他又感激了几分。
赵头儿说铺子和都护府毗邻。
都护府院墙比那铺子高了三尺有余,远远瞧着,铺子门楣莫名地低矮得有些可怜。
大白天,铺子门竟是紧闭。
赵头儿还道莫不是他那亲戚出了什么事,赶紧拍门,里面传出一个中年男人嗓音:“谁呀?”
“大侄子,是我,你二叔!”赵头儿在门外吼了一嗓子。
姜言意打量着这胭脂铺名称“柳记”。
赵头儿管这铺子主人叫大侄子,可见这铺子主人也姓赵才对,但铺名却叫“柳记”,联想到铺子主人媳妇回了江南娘家,赵头儿大侄子又打算把这铺子连着宅子一同卖了去江南。
约莫这铺子主人是个惧内,或者说是媳妇娘家势大。
她兀自猜测时,铺子大门打开了,出来是个富态中年男人,面相跟赵头儿有几分相似,嘴边也留着八字胡,不过比赵头儿浓密了不少。
赵头儿见着大侄子就劈头盖脸一通问:“大白天也关门闭户作甚呢?生意不做了?”
说起生意,赵大宝一脸红光满面,他道:“昨夜有支商队把我铺子里所有香料都买走了,我本还想着等把铺子卖了,凑够了钱再下江南,如今回了本钱,就打算直接关了铺子先去江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