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祁年手里拿着那纸离婚协议,眼神憔悴,又问他:&ldo;你决定好了吗?&rdo;
&ldo;没有什么东西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rdo;徐祁年垂下手,&ldo;今天我同意离婚,不代表我能够接受我们离婚的理由,不代表我觉得我们是没办法走下去的。只是我想,对于你来说,我的未来和你的未来,都是很沉重的负担,如果你累了,那就算了吧。&rdo;
他想过很多和喻修景说这段话的场景,徐祁年不觉得自己是一个能任由这种事情如此平淡就发生的人。
或许他会闹,因为曾经的他亲过喻修景,连他抬手擦掉都不让。
那时他以为一切都很简单,只要相爱就好,没有什么问题无法克服。
后来发现生活很容易就乱七八糟,自己觉得还能够忍受的日子,实在不想让对方也跟着忍受,所以事情变得非常复杂。
可是他还是怪喻修景,怪他不愿意给他多一些时间,怪他替自己做了决定。
徐祁年觉得胸口堵着一口气,这一口气不上不下,酸涩难咽。
换了一个本子,钢印盖下去,他们离婚了。
上一次在民政局门口,徐祁年差点忍不住亲他,拿着他们的红本,和拿到q大的录取通知书一样开心,喻修景差点以为那就代表永远了。
走到门口,他们要分开,徐祁年才和他说:&ldo;照顾好自己。&rdo;
&ldo;你也是。&rdo;喻修景抬了下眼,手指摩挲着大衣口袋里的那个本子。
祝你未来坦荡,前程似锦。
保姆车停在门口等他,喻修景坐进去。
一个人向东一个人向西,汽车启动的时候喻修景要回头,又停住了。窗外风景缓慢倒退,他侧着脸,眼睫低垂。
手背凉了一下,又凉一下,喻修景死死咬着嘴唇。
这个春天在喻修景的记忆中几乎暗无天日。他在北京的另外一头租了一个地下室,房租很便宜,但长期晒不到太阳,室内散发着腐朽的霉味,唯一的绿色是喻修景从之前地出租屋里带来的一盆小树,但小树不是百日菊,很快就死掉了。
喻修景把枯树扔到垃圾桶里,他走了很远,还回头看了一眼,想这棵树是否还有机会活下来呢?
回到房间,他坐在角落里,拿起刀的时候甚至没有这样的意识,只是觉得也许这样就会好一些。
以那颗痣为,他在食指指根刻了一个小小的&ldo;x&rdo;。
这件事喻修景告诉了父母,他们照顾他的情绪,甚至不敢多问原因是什么。后来喻修景又给李不凡打电话,他缩在被子里,说我和徐祁年已经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