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清浅的龙吟声，由纯净剔透的水组成的水龙从黄褐色的符阵中飞出，鳞片在红日微光下映现得染红。
水龙低下身子，悬浮在血红色的荒原上，一只脚稳稳地踏在上方。
凌涿借着水龙向上飞去，越过乌黑的云层向着上方飞去，强劲的风将他雪白的发丝向后吹去，露出光洁的额头。
水龙的速度渐渐放慢，最后停在了半空中。
凌涿仰头望着一望无际的长空，暗沉的天色落进他的眼中，冰蓝色的虹膜颜色加深，呈现出晦暗的深蓝色。
他伸手向上方红日的方向摸去，绣着暗纹的玄色衣袖向下滑落，呈现一节纤细苍白的手腕，骨节分明的手缓缓前进，最后停在某处。
看不见的存在阻挡了凌涿前进的手，无法前进半分。
凌涿收回手，甩出一张符纸召唤出另一条水龙。
在他的控制下，水龙向上飞去，无视阻挡凌涿的无形的存在，高高飞远。
“我进不去，水龙却能进去。”
凌涿想起游戏中少年的话语，将之前捡起的石块向上扔。
石块像先前的水龙一样被向上抛弃，在达到某个最高点后复又下降，跌回凌涿的手心。
“只能非生命体进入吗？”
指腹摩挲着不规则的物体，深红的石块与凌涿的手形成颜色上鲜明的对比，衬得更为莹白玉润。
水龙以不高不低的高度飞行，凌涿可以将辽阔的荒原尽收眼底，无论是互相斗争的妖魔，还是倒在地上一头亚麻色短发的女性。
水龙缓缓降落，凌涿脚踩地面走进倒在地上的几个人。
这些人的衣衫凌乱，四周洒落不少干涸成褐色的血液，混在深红的泥土中若不仔细看没有任何不同。
他们的身体没有丝毫的起伏，静静倒在深红的泥土中悄无声息。
很显然，他们已经死去。
女性靠在石块上低着头，亚麻色短发滑落，遮盖了她年轻的脸。
凌涿蹲下身，抬起她的脸，看见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一双本该因为坚定的信念而充满光的、此时却黯淡无光的琥珀色的眸子。
她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黑紫的天际，似乎越过天际望着永远也望不见的存在。
凌涿垂眸，微弱的光透过长长的眼捷落在一小片肌肤上，只剩下斑驳破碎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