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看了一眼贺清思,见后者并未有应答的意思,二话不说便将荷包放在了柜台上。
这时谢如琢忽然将那包银子拿走还给了贺清思,然后示意海贝去付钱。
海贝可就比那随从接地气儿多了,直接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拍在了掌柜的手上。
掌柜不敢收西南候的钱,更不敢收这位姑奶奶钱啊,偏偏那两尊神在谁付账这件事儿上较劲,掌柜捧着那张银票只觉得有如千金重,从来没觉得银子是如此讨厌过。
贺清思有些生气,觉得谢如琢这样是在跟他见外。
但谢如琢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她把那个匣子打开,拿出那两枚戒指的其中一个戴到了自己的手,另一只戴到了贺清思的手上。
然后将他的手抬了起来,两人的手指并在一起,谢如琢的手指细白而长,倒是极好看,只是贺清思的手掌宽大,戴着稍显女气了些。
谢如琢不厚道的哈哈大笑,笑完又忍不住有些得意,两只一模一样的镂空雕花金戒指,戴在两个长相气质皆出色的人身上,真是好看呀,难怪前世大家都这么喜欢买戒指。
见贺清思皱眉一直盯着那个突兀的戒指看,适应不太良好的样子,但是配上他冷冷淡淡的表情,又有些反差的喜感。
谢如琢笑得很是不厚道。
贺清思忍不住去摸那个有些硌手的戒指,忽然间想起了那一年的中秋节,缓缓看向她道:“可是如孔明灯一般,是你家乡的风俗?”
谢如琢一怔,孔明灯都是好久远的事情了,她脸上的笑意又深了些,很是郑重的点头:“没错。”
贺清思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发,挑了挑眉头接着问道:“孔明灯是思亲之情,那这戒指又是何意?”
谢如琢拉着他的手,两手十指相扣,歪着头同他一个字一个的解释:“我们家乡的风俗,男子与女子戴同一样的戒指,就是让旁人知道,他们两人的以后只属于彼此,谁也不能惦记了。”
>r>
说完,又赶忙凶巴巴的警告道:“不许摘下来!”省得再有人纠缠。
贺清思方才还有些不太情愿的面色此时已然冰雪消融,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好。”
掌柜见两人柔情百转,终于壮着胆子出声道:“敢问侯爷,这银子”
此时的贺清思如一头被抚摸得分外舒服的狮子,分外的随和,随和到连掌柜这么不会看眼色的人,也觉出了两分可爱来,是以他耐心回道:“自然是谢姑娘的。”
解决了一件大事,谢如琢牵着贺清思高高兴兴的走人,临走前也没忘记把自己辛苦挣来的二千五百两银子带走,顺便还好心提醒掌柜:“宋大小姐的首饰可别忘记给人家送去府上啊,人家出了银子的。”
掌柜连声应是,待两尊神走得差不多看不见影子了,却又抚着心口直叫唤,这不是上门去戳人家肺管子嘛。
马已经走了好远,谢如琢次次看贺清思,发现他上扬的嘴角一直都没放下来过,狐疑道:“想什么呢,这么高兴。”
贺清思将她的脸压在胸前,风吹过将他的话传得格外清晰:“我在想,小屋村真是个好地方,有我喜欢的阿琢,还有很合我心意的风俗。”
谢如琢也笑了,笑得温柔又缱绻。
真是个傻子。
第二日,谢如琢在充州的晨雾中上了回永州的马车。
她的行李不算多,但也装了整整两大车,除了从永州跟过来的侍卫,贺清思另外率一队贺家军护送。
车队一行横穿过热闹的充州城,城里人头攒动,百姓认得贺家军独有的玄衣黑骑,见到长长的人马前行,自发的让出一条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