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滴答滴答。
血顺着女孩的手腕一点点滴下来。
景峥垂着眸子,眸色因为忍耐而变得潮润起来。
他闭上眼睛,企图做最后的挣扎。
那时候景峥九岁。
母亲死的那个时候,景峥九岁。
起初,他看到红色一点点从门缝渗、蔓延,还以为是母亲画室的红色染料被风刮到了。
结果不是。
是血。
是母亲的血在流。
血还在流。
没用。
景峥知道,情绪这头野兽又将吞噬他。
他做过很多努力,也都无济于事。
反正也无所谓,他本来就是这样。
郑俊鹏说得没错,他就是虐待狂,本来就是以凌。辱人为乐——
不,为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快要控制不住的时候。
突然,他被人轻轻搂了一下。
身体的接触其实很轻、也很克制,她好像只是相比之前被迫在他怀里,主动靠近了他点。
但那感觉柔软,馨香,带着点微苦清冽的咖啡香气。
不是母亲的拥抱,却莫名让景峥感受到了一种安全感。
久违的安全感。
那女孩完全不懂发生了什么,明明刚刚她还是只被他囚禁玩弄的雏鸟,现在却放下一切,只是轻抚着他的背,一下又一下,将他所有的颤抖和恐惧都抚平。
“景峥,我不疼了,你别怕。”-
最终南淞大学代表队毫无悬念地赢得了这次案例分析大赛的头名。
六个队员平分了奖金,于佳怡定了个包间,说要一起庆祝。
她挑了间川菜馆,就在程雾宜打工的奶茶店附近。
这天下了班,程雾宜就直接去了川菜馆。
包厢里其他人还没到,她从背包里拿了本从图书馆借的书,开始看起来。
最先进来的是黄钦。
男生刚从篮球场上下来,手里还拿着个篮球,好奇歪头看程雾宜的书。
“《梦的解析》?”黄钦手里的篮球左右摇摆着,“阿雾,你最近夜长梦多啊?我给你推荐周公解梦,我跟你说,那洋人不治咱这东方人的多梦症,还是要对症下药才行。”
“……”程雾宜没好气,只说是本心理学的书。
“你怎么对心理学感兴趣了?”
“就……随便看看。”
黄钦是个神经大条的,也没多问,坐下来挨个给他们打电话,说自己饿了,叫他们赶紧滚过来点菜吃。
没过多久大家就到齐了。
景峥照旧是和于佳怡一起来的。